趣書網 > 甚獨 > 第242章 ..
  陛下會知道她的情況,縈芯在決定找太子頂缸之前,自然有過預想。

  有預想自然有相應的應對方案。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國之君的心胸竟然能狹小到這種程度,所以,她的預案里還真不包括如何打消陛下對她的猜忌。

  李氏闔族五人,都在東吳大地上,雖然錢賺的挺快,但也就勉強算個中等偏下的世家。縈芯一直不發展自家的武力,就是防著陛下對她家起疑心。

  哪怕如今縈芯嫁給顧氏,可顧榮父子都沒了,她就算真有“雄心”,靠著百十個親兵得折騰多久才能成為“大患”?

  再說,縈芯本心也沒有“復國”之類的雄心,她就是想過得安穩一點而已,這多明顯啊!

  為了避嫌,她都住到城外,約等于自行圈禁了啊!

  陛下就是不信她,也得信至今還一片愚忠的顧氏吧?

  有防備實力微小的她的心力,趕緊想想怎么平息并州災情,或者把冀州軍的將軍定下來不好么?

  怎么這么抓不住重點呢?

  阿保歇到下午,終于有了繼續恢復了些許膽量,去跟小娘子說他昨天打聽到的消息:

  陛下準許并州各縣開常倉放糧了。

  縈芯白眼一翻,并州常倉如今空得放個屁都有回音!還放糧?

  “陛下還說,等夏收過后,讓其他四洲也送常倉舊糧去并州。”

  “行叭。”

  可能慢了點,但是這一條還算管用。就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借機伸手,能不能有十分之一的糧食進到災民的肚子里了。

  縈芯想著,嘴角露出一絲哂笑。

  這些能吃到救濟糧的災民怕是得謝謝這一波外國的奸細,要不叫他們折騰這一出,陛下也不能為了維穩,不讓奸細在并州生太多事,怕是還得讓并州災民繼續自己挺呢!

  陛下么,得謝謝徐州使君當年讓治下各縣收容并州奴一年,消耗了許多并州人命在來回的路上,讓好容易活著回去的貧民們對去外州求活少了許多希冀。

  不然,并州人早就開始為了突破官府的封鎖而造反了吧?

  縈芯這才明白,原來是陛下覺得并州差不多穩了,這才拿自己的事兒打發時間來了!

  “你回去吧。今日起,你和一郎除了并州之事,其他的不要再刻意探聽了。”

  嚇壞了的阿保蔫蔫的點點頭。

  縈芯便道:“你若是怕,就教幾個繼任出來替你吧。”

  “多謝小娘子!”沒挨罰,還能從這份“危險”的差事上脫身,阿保更加感激涕零!

  目送兒子往外走,德音心下一嘆,兒子都三十了,怯懦的性子早成,改也改不了。

  小娘子一字沒怪他,已經是小娘子的大度,若真能放他只做個車夫、采買,德音除了為小娘子更加盡心以外,再也拿不出別的報償。

  “小娘子,陛下那邊,還得早做決斷。德音以為,太子身邊哪怕沒了全中庶子,也不少謀士。不然,讓小侯爺代小娘子上書婉拒?”

  “德音啊,你沒抓住重點。你得站在陛下的角度看我。”縈芯支著下巴,“陛下懷疑我跟那伙人有關系。”

  “怎么如此!”德音悚然一驚。

  在德音看來,小娘子無論出處,還是這一路走來,包括向太子舉報此事,全都有跡可循,也都有充分的理由可解。

  “你看過顧禺求娶我的信,知道始末,也一直在我身邊,看著我走到這一步自然覺得我可信。可是,陛下沒有。而且,陛下懷疑我的最重要的一點,可能是我求的太少了。”

  “可……小娘子是女娘啊……”一個女娘,夫君沒了,還有三年孝期,還能求什么呢?

  “我還有父兄啊,不給顧氏求,給自家人求點什么也很正常啊。”

  “對……那不如小娘子接機給家主或者宗子取個官身吧。”

  那可不行。

  狡兔三窟,縈芯是打定主意,近幾年內,不跟父兄在一個地方呆著。她是絕不能讓陛下給他們在廣固隨便賜個閑官的。

  阿保的怯懦其實也算是德音的遺傳,每次事情牽扯到皇室,德音就進退失據,雖然努力提建議,但是都不合適。

  縈芯只能自己想了。

  其實,她更多的想法還是想躲懶,尤其不想親自參與這注定牽連諸多性命的血腥事件。

  縈芯還能有時間想辦法,遠在并州大營的施巍收到盂縣生亂的消息卻無處可躲,只能迅速點齊五千騎兵,親自帶隊去平亂。

  也不能怪他殺雞用牛刀。民亂之事,最好在微末之時全部鎮壓,不然蔓延起來,將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并州大部分地區的雨已經停了兩天了,只是天依舊陰沉沉的,叫人心煩。

  施巍帶兵才出轅門不遠,正遇到涉縣的送糧隊。

  他看糧食泰半都是濕過的,也顧不上心疼,便責令他們再把糧食送到盂縣去。

  這樣前腳大軍用武力清繳一遍亂民,后腳再用這些濕糧收買那些心懷不滿的災民。連消帶打,就能更穩妥的消弭這場動亂。

  只要施將軍不追究涉縣送糧失期,再次幸運的保住一條命的劉援佐愿意為他做任何事!

  可惜,劉援佐的東翁臧縣長不如他幸運。并州的雨云于昨夜開始往西回撤,哪怕涉縣農人如何掙命的搶收,依舊有三分之二的夏糧被雨水打濕,倒伏到泥水里……

  無數連口糧都被臧縣長強行提前征走的庶民們,立時損失加倍!

  他們早因為泥災救援不利對縣里多有不滿,如今又因欠收損失慘重,如何能認縣里繼續按去年的收成算他們的“糧稅”。

  可臧縣長卻一臉如喪考妣的哀愁,只道糧稅都已經抵了攤派,送去并州大營了。現在他一粒糧稅也退不回去。

  此時,臧縣長比他們還心疼爛在地里的糧食!

  老天怎能這樣絕他的生路啊!沒了這些糧食,剩下的攤派要從哪出?

  甚至因為劉援佐不在,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找不到。急的臧縣長一晚上就起了滿嘴的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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