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陸皓明與老莫商量了細節。那邊老唐正在給田有德指點。
老唐說：“你有些什么想法，全說出來，我幫你參考。”
田有德說：“我頂著巨大壓力，把那個肖倩倩安排到辦公室。郭萍卻把我叫到辦公室大罵一頓。那些話簡直不像個領導，就是街上一個潑婦。”
“說說。”
“她罵道，你田有德就是一條狗，我可以給你一根骨頭啃，也可以把骨子扔給別人啃。
我說的話，你竟然當耳邊風，你還有組織紀律性沒有？莫說你一個校長，局里的副局長在我面前都服服貼貼，你算老幾嘛。”
老唐搖頭道：“把黨和人民交給她的那點權力，當成了一種私人施舍，把一個堂堂的中學校長比喻成一條狗。
這樣的人要是再升上去，特別要是分管教育，無何教育系統就會黑了天。不過，我勸你暫時不要動。絕對不要打草驚蛇。
你說的證據是她改年齡。你從組織部檔案室查了她是60年6月。現在，你要查清楚她妹妹是不是也是6月。
查清之后，手握這些證據，你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她要研究人事，調動你的工作，目前不可能。”
田有德問：“為什么？”
老唐借機痛罵：“這些年她胡搞，你們這班人為了投靠她，心事沒放在教學上，她說要搞素質教育展覽，你是拼命支持的，連高二高三班都抽人來畫畫、寫書法、跳舞、排練大合唱。
這個活動，你一中是整整鬧了一個月，別人在后面罵你的娘。說高三就要高考了，還抽人搞這些花架子。
結果去年的高考，你們上線人數和錄取質量，比前年下降了。
去年的高二班，就是今年的高三班。當時你們在高二班抽的學生更多。組成合唱團，日夜排練。
他們讀了多少書？你自己清楚。所以，今年的高考，你們一中的成績會更差。你甚至比不上二中。
二中劉校長當時就不爭這個先進，只抽了高一學生應付一下。所以，到了七月份，高考成績出來后。她不會說你什么進人不聽指使，那個拿不到臺面上來說事。
她只說自從你當上校長，教學質量一年比一年差。所以要動你。
這個理由呢，在領導層面，會一致同意。學生家長知道了，會到學校來放鞭炮，歡送你下臺。
在強大的輿論聲中，你田有德就變成‘田缺德’。下臺去當個副校長是饒了你。
所以，你提前透出信息，她就提前應對。你現在不透露信息，手里握著證據就行。
至于你收了別人什么煙酒錢財，趕快去處理好。該退的退。不然，她不僅可以降你的職，而且還可以把你送進牢房。”
田有德被老唐說得又羞愧，又害怕。
老唐加了一句：“你以為她是一個女人，心比較慈善嗎？不！你的心比別人毒十倍。
原來陸皓明也是個不怕人的吧，現在也夾緊尾巴做人。她既然要對你動手，就會做好一切準備工作。
那個肖倩倩就是安插在學校里的線人，加上畢勝現在要搞你。你的處境相當艱難，趕緊把自己的善后工作做好。免得到時被她一腳踩到爛泥坑，永世都不能翻身，懂嗎？”
田有德長嘆一聲：“如果知道她是個這樣的人，我當時就不當這個鬼校長。”
老唐也感嘆道：“你看局里的老莫，就是郭萍上任時，老莫說，希望郭局長把教育局帶入一個新的時代，無何教育這些年沒有發展，反而倒退了。
郭萍聽了，在黨組會上罵，什么人嘛，跟我提希望。希望是領導對下屬說的。
你看，因為一句平常話，老莫在局里一直受壓抑。你要吸取這些教訓，要打有準備之仗。郭萍不動你，你就不動她。”
田有德聽了，說道：“老領導啊，只有你還真心關心我們這些老教育工作者。這么多年，一直出于內心關心我們啊。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有些事做得對不起你。”
“不談那些了。你手中掌握的證據越多，你就越安全。這跟去和敵人談判是一回事。你不能因為談判就不打仗，偏要打，你打得越歡，打幾個勝仗，你去談判就越安全。
證據足了之后，她想要研究人事，一般會跟黨組的同志先通氣，因為是動一中的校長，這個還要向組織部門先匯報。
你注意打聽，我也及時告訴你。到時，你跑到她家里，跟她攤牌。”
田有德感激地看了老唐一眼：“太感謝你了，唐局長，你真心關心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去鄉下一個熟人家里一起吃頓中飯吧。”
老唐搖了搖頭，說道：“還吃什么中飯？我們以后連見面都要小心，盡量不見面。等會我先走，你坐十分鐘再走。這樣才安全。”
說完，老唐徑自出了茶室，到樓下打了個的，往南國大酒家而去。
此時，陸皓明正在茶室與任志遠密謀。
陸皓明的意見是，要任志遠找一個懂工程預算的人去看看一中的西校區，初步估算要多少錢。
一會兒，老唐敲門，任志遠打開門，說：“唐局長好。到吃飯時間了，我叫公好送餐來。你們有事，我先走了。”
老唐把他和田有德談話內容說了一遍。
這時，公好帶著一個服務員送餐進來。陸皓明點點頭，對服務員說：“五分鐘之后，過來收碗筷。”
兩人到麻將室吃飯，這頓飯吃得索然寡味，都吃得快。
吃完，兩人喝茶。
等服務員收走碗筷，陸皓明才把他和老莫見面，商量下一步行動的事，說了一遍。
老唐說：“對，過了五一再行動是最好的。事情一定要有連續性。”
陸皓明說：“讓老莫鬧它一個月，兩個月，老莫這個人在教育局工作這么久了，外面也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他跟市醫院有名的神經內科醫生陳謙謨先生是至交。”
老唐笑道：“陸皓明啊陸皓明，如果說你是一個好人呢，你確實是個好人。如果說你是一個壞人呢，你是徹頭徹尾的爛人。”
陸皓明笑道：“全是郭萍逼出來的啊。他想借我當考核組長把我拖下水，然后就跟陶之春一樣，控制全系統的基建、教材生意。
我是他發財的最大障礙，她做夢都想把我干殘啊。
對不起，陸皓明不是當年的陸皓明了，被我師傅唐懷德調教得懂點方法了。”
老唐氣憤地說：“她是經不起查的，教輔生意一定做了。這個人一心為了錢，一心就為了做大官，與我們的理念背道而馳。不移開她，你搞一輩子素質教育，也沒一點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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