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兒子說……他們要穿。”
黑石頭說話有些沒組織好，但是沈云他們能聽明白意思。
“這個里面有幾件是我新給兒子買的，先……先給他們穿吧。”
黑石頭似乎是跑著過來的，所以說話起來，有些氣喘吁吁。
“好，我去給那些小兔崽子們穿上，辛苦你了。”
沈云從口袋里拿出了些錢，趁著和他握手的時候，把錢塞到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不辛苦，既然他們也不是故意的，那我就不怪他們了。”
“恩，好，你不怪他們就好。”
“那這個，你給他們吧，我還要回家給我兒子做飯。”
黑石頭也沒留下來，把衣服轉交給沈云他們以后，便離開了。
“好。”
沈云他們回去，把衣服交給了浩子他們以后，幾個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往趙嬸兒家去。
路上，他們幾個人的腳步慢得都能拉一頭驢了。
“你們怎么回事？不想吃飯就給我回去。”
瘦子推著他們，他們就排排站，五分鐘的路，他們活活磨嘰了十五分鐘。
“不吃就不吃，誰稀罕你們的飯啊。”
浩子本來看起來就有些別扭，聽到了瘦子這么說后，直接扭頭又走。
又把這十五分鐘的時間給拉了回去。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馬發達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有些生氣。
“就沒見過這樣兒的人，吃的用的都給招呼著，臉拉得那么長，給誰看呢？”
兩個人就這樣往不同的方向走，沈云剛準備張口，趙嬸兒那邊的門就開了。
“那幾個小娃娃，來吃飯了！”
村兒上的女人嗓門兒就沒有小的，一嗓子給他們幾個給喊得站在了原地。
看他們不動，趙嬸兒直接從家門口走出來，把他們給強制性拽了過去。
“真是的，等你們半天了，再不來，飯菜都要涼了。”
趙嬸兒笑了笑，看著他們說道：“來！我們去餐廳吃飯。”
趙嬸兒臉上帶著笑，打開了旁邊的門，周圍已經彌漫了香甜的味道。
他們進來以后，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這也太豐盛了吧！”瘦子擦了擦自己馬上要掉下來的口水說道。
“沒出息，都多大個人了，去別人家做客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不就是飯嗎？”
浩子本來也是一臉震驚，看著一大桌子的雞鴨魚肉，還有屋子里溫暖的溫度，以及幾個看著他們的笑臉，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來。
一直到他聽到了瘦子的話，才發出了不屑的聲音。
“行行，你們有出息，那先把你那弟弟的口水給擦擦吧。”
“我？”
“那不然是我嗎？”
瘦子哼哼地笑了一聲，看著他們說道。
“我才沒有流口水，你少在這兒騙我！”
最小的那個連忙用手背抹了一下，挺直了自己的胸脯說道。
“行吧，你說沒有就沒有，我什么也沒說。”瘦子看著他們逞強的樣子，搖了搖頭。
“趙嬸兒，干什么做得這么豐盛，這又不過年不過節的，多不好意思啊。”
瘦子不想和那些小屁孩兒一般見識，便將話題轉移到了一邊，臉上的笑容止不住。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要不是上午的時候，小沈幫了我忙，說不定現在為都坐不到這兒，請你們吃個便飯也是情理之中的。”
“便飯？”浩子他們幾個幾乎是尖叫出聲。
這樣的飯還叫便飯？
這至少有三十個菜了吧？
什么雞鴨魚肉，還有各種各樣的菜式，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過年，不，過年都沒這么夸張啊！
“好了好了，都別站著了，都坐下，菜都要涼了。”
趙嬸兒本來就是一個人，說來也難，這么多年來，膝下也無子。
當年她老公還在的時候，兩人什么辦法也試過了，身體也沒什么問題，但孩子怎么也懷不上。
后來，兩個人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現在她一個人過，倒也清靜。
只是突然看到這么多孩子，她的心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得嘞，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瘦子直接坐了下來，搓搓手說道。
“林子，果子，星星。”浩子在旁邊突然開口說道。
“謝謝嬸嬸兒。”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臉上還帶著剛剛洗完的紅暈。
趙翠香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立馬合不攏嘴地笑道：“唉呦，這么乖啊。”
“來來來，趕緊吃。”
趙翠香讓他們坐下，一個人給他們夾了一大筷子的肉。
“看看你們一個個瘦的，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小孩子，多吃肉，多吃蔬菜，營養均衡才能長個子，看看這個胳膊，像個木頭桿子一樣……”
趙嬸兒說起來就沒個頭兒了，聽起來很是啰嗦。
但在這樣的房間里，卻別有一番溫情。
浩子他們聽著他說的話，竟然一個個淚濕的眼眶。
“飯都要涼了，趕緊吃了。”那三個孩子都沒有動筷子，聽到了浩子這么說后，才拿起了筷子開始吃。
狼吞虎咽，用來形容他們幾個人是最恰當的。
他們像是餓了好幾個月，把自己的臉都埋在了碗里。
確切地說，他們確實餓了很久，可能都不只幾個月那么簡單。
“別吃這么急，沒人和你們搶。”
趙嬸兒把浩子他們的手給拉了下來，竟然看到浩子的眼睛正紅紅的，嘴周圍都是一圈兒油。
“這孩子，怎么哭了？”趙嬸兒連忙拿紙巾給他們擦了擦。
“是飯太辣了？”
浩子連忙點頭：“是太燙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是笑嬉嬉地說道：“是太好吃了，我們好久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謝謝嬸嬸兒。”
趙嬸兒被幾個小奶娃這么叫著，臉上也是高興。
除了他們，沈云和瘦子的碗里也是高高的摞著。
七個人，吃這么多菜，確實是太多了。
“待會兒，走的時候，嬸兒給你們送幾床被子，不行的話，在嬸兒這兒睡也行。”
“看看這一個個臉上凍的，唉。”
整個過程里，趙嬸兒都沒吃一口，盡顧著給他們剝這個殼，剔那個骨頭，看起來樂在其中。
“真好，年輕啊，什么都還有可能。”
“看看我們這一大把年紀，做點兒什么都要顧慮。”
“所以，一定要好好長大，知道嗎？”
趙嬸兒將手里最后一個蝦放到了浩子的手里，眼睛里含著期待說道。
浩子竟然也木木地點了點頭，但又覺得別扭，立馬站起身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