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安靜如死水一般,如果不是還有微微的呼吸聲從彼此間傳出,門外偷聽的幾個腦袋還以為房間里空無一人。
“你說哥哥不會有事吧?為什么……”
沈靈到現在為止也無法接受父母給他人下跪的事實,更不要說是正在和對方有敵對關系的沈云。
當著子女的面下跪,簡直殺人誅心!
“噓,說話了說話了!”
二蛋一個噤聲的動作,耳朵緊貼房門,下巴翹起微微張大了嘴巴,精神全部集中在了房內。
“奇怪,怎么聽不見呢?”二蛋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唯獨腦袋像個圓規頭一樣,恨不得鉆進房間瞧個明白。
沈云不是沒有聽到門口的動靜,但他現在根本無暇顧忌太多。
對他來說,之前發生的事,已經顛覆了他對父母的了解,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但此刻沈云心中想的,已然是另一個問題。
“沈楚涸,和我到底是什么關系?”
沈云抬起眼眸,疲憊、失落和期待感交雜的眼睛望向了沈云,將房間里漫長而又窒息的分為打碎。
沈父沈母兩人身形頓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閃,沈父甚至有些不自然地上前拉住沈云的手:“兒子,你怎么突然這么問,你能和這種少爺有什么關系。”
“對啊,剛剛是爸媽一時情急,以為他會對你做什么,你不要多想。”
沈母也跟著安慰道,但話語中的力量卻讓人無法產生一絲信任。
沈云閉著眼睛,感覺心中一陣酸澀。
“我已經知道了。”沈云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平淡。
“知道什么啊,你這孩子,怎么頭磕了一下就開始胡言亂語了。”沈父臉色微邊,拉著沈云手的動作也更加僵硬,勉強地笑著說道。
沈云心中波濤已翻過萬丈,巨大的情感要將他淹沒。
但剛剛那一跪,仿佛將他所有的思緒都打通了一樣,讓他腦子徹底清晰。
“他不是和我流著一樣的血嗎?”沈云一語掀起了風浪,不只把床前的人驚到無法言語,更讓門口偷聽的人徹底石化。
嘭!門被猛烈推開,沈靈水汪汪的眼睛含著淚水,瞳孔震驚而擴大,一臉震驚地說道:“爸媽!哥說的是真的?”
沈靈身體不就不好,在醫院數年后便被沈云送到湟凌修養,雖然行動已經沒有大礙,但是身體素質遠遠不如普通人。
現在情緒一激動,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靈靈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深呼吸。”
沈云沒想到沈靈也會在門外,他以為劉清會留下來,想借此試探。
滴滴滴!滴滴滴!
沈靈手上的手表發出了尖銳而刺耳的叫聲,那是她出院的時候,醫生專門給她佩戴的檢測手表。
“哥,你告訴我,爸媽不是因為這樣才跟他……”
沈靈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越是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警報聲就越大。
“醫生,剛剛那個醫生呢?”沈云探著沈靈的脈搏,立馬將人抱起平放在床上。
“醫生……”二蛋恍惚地看向門外,立馬回過神來,“醫生去看鐘強了,我現在就把她叫過來!”
……
深市靠海的別墅里,一名男子正坐在陽臺上,桌邊擺著頂級紅酒,穿著奢華睡衣,愜意地感受著海風。
而站在旁邊的女子,心神不寧。
“少爺,我們就這么回來,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徐熊熊本該溫和的臉卻帶著猙獰的神色。
沈楚涸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用玻璃杯輕輕地劃過她臉部的輪廓,得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有你一張牌吧?”
“放心,他身邊的炮彈,很快就會引爆,我去不過是為了提醒某些人,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徐熊熊臉上冰冰的,突然腿上一疼,想痛呼又不敢開口,只能扯出笑容,乖乖地陪著沈楚涸吹冷風。
至于那個底牌,她不好奇,更不敢好奇。
恰時,手機聲響,沈楚涸勾了一下徐熊熊的下巴,將她推開,拿到電話進了房間。
過程中,他似乎和對方吵起來,但沒有沈楚涸的命令,她不能進房間半步。
時間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沈楚涸電話結束,回來后便抱住了她。
“熊熊,我身邊,只有你了。”
徐熊熊心中酸澀,只伸手安慰了他:“我身邊,也只有你了。”
陽臺風涼,一夜過后,徐熊熊高燒臥床。
“下午,你去湟陵找到鐘強,把他手里的東西,拿回來。”
身邊的位置突然一空,徐熊熊嗓子沙啞,艱澀地想要說些什么,看著立馬關上的房門,掙扎著坐起了身子,自嘲地笑了笑。
她不過是他隨時用隨時丟的衣服罷了。
徐熊熊是發著燒去的湟陵,一路上并不順利。
“滾!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蛇蝎心腸,我還以為你是蘇醫生呢,原來也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你都玷污了蘇醫生這張臉。”
“一看就是假的,我可沒聽說過蘇醫生有什么姐妹。”
“死人都不放過,真惡心。”
徐熊熊聽著不入耳的話,渾身無力,又吞了顆藥便帶著耳機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起來了。
“放開我。”她有氣無力地說道,看到面前站的人命令。
“放你?憑什么?之前的時候不就是你把我們島上的人給逼起來的?你跟那個男的一丘之貉,我們還沒去找你,現在你倒自己找上門兒來。”
常二蛋一想到他們帶來的麻煩,還有躺在床上還沒有動靜的沈靈,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告訴你,我來這里有事要告訴沈云,時間晚了,你耽誤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藥的緣故,徐熊熊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說話像是神游。
“我耽誤不起?我看放你出去才會有事,我不會放任你這樣的人對我沈哥不利,今天,要么你乖乖地主動離開這里,要不然,我就親自把你送走!”
徐熊熊頭暈目眩,哪兒還聽得清常二蛋是怎么說的,只覺得在自己昏睡過去之前,好像有個人踢開了門,把常二蛋推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