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更何況這份爭斗還包含了家產權利。
深陷其中的家族子弟，那用頭破血流來形容，都顯得太過輕飄化。
容舒抬起頭：“你怎么會關注這個？”
這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如果沒有猜錯，既然拍賣會上那幅畫是贗品，那真正的真品，此時應該就在博物館內。
“我上次跟你打電話說過，趁上洋集團動蕩，股票幾乎連續跌停之際……我們可以跟在他們身后，撿點肉沫吃。”
“怎么吃？”
容舒明白了徐凈的意思，雖然她沒有刻意去學習金融股票，但是一些淺層次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她想起了上次徐凈給她打電話說的內容，“如果你想也趁機買上洋集團股票，可能一點點——我們還有能力承受，可要是太多的話，本錢我們都拿不出來。”
這是極為現實的事。
因為怎么說呢？
普通人一生可能好不容易攢個幾十萬，但實際這幾十萬可能連一個大型公司1%的股都買不到。
“我當然知道這點，墨氏集團已經有行動了——”
容舒已經不下幾次，在徐凈嘴里聽到墨氏集團的消息，她微微蹙眉：“你想跟在墨氏集團身后？”
“有何不可，他們吃肉我們撿點兒湯喝不過分吧？”徐凈說道。
容舒發現，其實如果不沾染那個渣男宮霆爵的時候，徐凈自身的氣度以及能力，得不到壓制，她整個人是會發光的。
從她自身所折射的光芒，連容舒看的時候，都有些心驚。
“可我們資金哪里來？”容舒不得不問出重點。
“我名下有三套房子可抵押，向銀行貸款——”徐凈那雙漂亮的黑白大眼看了過來。
容舒靜了靜，“我只有——30萬！”
其中20多萬是畫的那幅贗品，林冉導師將錢已經打到她卡上了。
剩余的10萬，是她工作那幾年，省吃儉用攢的。
徐凈眼眸彎了彎，“你也很不錯！”
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數是月光族，一個月賺多少花多少。
徐凈曾經也是其中一員，她太明白那種感受了——所以聽到容舒的存款，不管容舒是做什么的？她能依靠自己能力，攢下這些錢，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兩人就著股票的事情，商量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容舒出的少，自然占比例就會很少。
這是公平起見，不偏頗不講人情最好的安排。
如果徐凈因為人情，對容舒多加退讓，容舒反倒是不想再參與了。
午休時間很短，差不多跟徐凈定下方案后，容舒就起身離開了飯店，重新回到館內工作。
一天平平靜靜的過去。
快到下班的時候，容舒接到了一則陌生號碼，還想著會是誰給自己打電話？
想到了她的那個家，想到了父親和繼母——接聽之后，唯獨沒料到來電居然是墨承淵的舅媽，——蔡佩玲！
“喂，容舒啊——我是關雅母親，你的舅媽。”
“舅媽好。”容舒應答。
著手已經在收拾桌上的資料了。
“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對我們家關雅說了什么話？”蔡佩玲連委婉周旋都不想去做，直接開口問。
容舒整理資料的手頓住，只停頓了一秒鐘，又忙起了自己的事兒，“舅媽為什么這樣說？”
“你如果沒有跟雅雅說什么話，她為什么回來頂撞父母，一口一個表嫂說表嫂說的——”蔡佩玲盡量壓抑了火氣，但仍舊忍不住有一絲怒氣外泄。
“舅媽這話有失偏頗，您是在怪罪我和關雅聊天了嗎？”容舒反問回去。
話筒里傳來蔡佩玲的聲音，“如果你們是正常聊天，我當然不會反對雅雅在外交朋友的權利。可是你都跟雅雅說了什么？她現在不光頂撞父母，還說什么要活出自我，我對她管束太嚴了？”
頓了頓，蔡佩玲質問的口氣一轉，“容舒，不是舅媽說話難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和需要做的事情——雅雅現在不過是一個剛入社會的高中生，她能懂些什么人生大道理？旁人的教唆和挑撥，最后只會害她誤入歧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容舒都不知道怎么去反駁，她甚至都沒有捕捉到蔡佩玲話語中的核心重點。
如果說旁人的教唆和挑撥，會讓關雅誤入歧途，蔡佩玲難道不應該重點關注在程薇薇身上嗎？
卻反倒來給她打電話。
——這就有意思了！
“舅媽，您想說什么？”
“容舒，有時候管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好，你有那個閑心不如好好關注關注我外甥的飲食起居。你跟雅雅說的那些有的沒的，反倒讓我們母女二人心生嫌隙，你這是在自己家，放在別家人家都要懷疑是何居心了？”
蔡佩玲從來不知道說話婉轉的意思。
嫁進關家這么多年來，公公婆婆雖然挑剔刁難，但自己丈夫卻對自己極好。
生的女兒也是極為聽話的。
所以這幾十年來，蔡佩玲可謂過得順風順水，別人仰仗著關家和墨家的關系，對她也頗為尊重禮讓。
貴太太當慣了，哪里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舅媽，您這話我不愛聽——您說是我挑唆了一些不好的話給關雅，可我認為，關雅已經成年了，她有自己辨別是非的能力。她為什么會覺得我是對的，別人是錯的，舅媽不應該思考一下嗎？”容舒冷靜聲音說道。
其實她是不想繼續這通電話的，蔡佩林將目的說明之后，分明是在指責自己多管閑事。
但容舒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多管閑事兒了？又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反觀蔡佩玲連關雅交朋友的權利，都如此干涉，去站在關雅的角度想象一下，容舒只覺得有這樣的母親很窒息。
“還有，舅媽真的了解過關雅嗎？你以為她好的理由，冠上您自己的目的，安排她的人生……就連交友，你也在干涉。您認為您給她安排的朋友，就是最好的？不是心懷不軌之輩？”
容舒接連質問，惹怒了電話那頭的蔡佩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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