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后，士氣大振的軍隊重新出發，紅晶也讓她的鶴兒帶著少許妖丹返回天柱山。
盡管此前左慈已經獨自暗中查探了一番，也收獲了些許妖丹，但多一些拿來做實驗，也是好的。
按照白鶴的速度，估計下午左慈就能收到了。
同時姬玉和典韋、孫觀，全都更換了新的坐騎。
沒錯，正是土螻。
昨天晚上，在典韋的拳頭和烤肉的作用下，那幾頭土螻全都徹底的屈服了。
比起尋常的戰馬，它們不管是速度還是耐力，無疑都要勝過許多，而且體型也比普通戰馬更大，正好適合當坐騎。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它們到底是妖怪，本性狡詐多變。
在被典韋馴服之后，它們吃飽的時候會很聽話，但要是餓極了，還是有一定概率會反叛的，所以姬玉也就沒給實力相對要弱上一些的李典。
至于紅晶和趙云，他們是壓根不需要這玩意。
那些鳥妖的尸骨和羽毛之類的，也全都能派得上用場，但蒲朱夏也坦言，她需要等軍隊安置下來，耗費一定的時間去修砌專門的鍛造爐，才能開始工作。
否則貿然為之，只會浪費這些難得的材料。
盡管姬玉認為，隨著天地靈氣的復蘇，今后類似的妖怪恐怕只會出現的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多，妖怪的材料應該也不至于特別難求。
但姬玉還是選擇尊重了對方的意思，只是同時他也坦言，短時間內恐怕沒辦法讓蒲朱夏如愿以償了。
想要真正安置下來，最起碼也得等到了潁川，看看戰事如何了再說。
收了典韋之后，姬玉對陳留郡暫時也沒有什么渴望了。
所以姬玉先把說好的十萬錢交給典韋，讓典韋處理了一些私事，接著又去領了一下殺妖的賞錢，再次分給了典韋一半。
接連拿了兩大筆錢之后，典韋的態度又明顯轉變了許多。
在婉拒了當地豪族的招攬之后，姬玉開始加緊向潁川進軍。
數日過后，他們就來到了潁川地界，路上也多次遭遇流民、潰兵、趁亂打劫的土匪強盜，以及散亂的黃巾軍。
這次姬玉沒讓趙云和典韋出手，僅憑義勇軍，就相當輕松的擊潰了多股敵軍，累計斬首超過八百，基本上算是人人都見過血了。
這些功績在和平的時代，或許有可能勝任為縣尉之流，但在眼下就不算什么了。
因為姬玉他們已經打探到了，中郎將皇甫嵩、朱儁，正在潁川與地公將軍-張梁、人公將軍-張寶大戰。
皇甫嵩和朱儁手下有屯騎、步兵、越騎、長水、射聲五校，又有河內、河東、河南來的三河騎士，以及剛剛從洛陽等周邊地區募集的精兵勇士，一共四萬多人。
另有世家豪族在各地組織起來的義勇軍等等，也差不多四五萬，合計號稱十萬大軍。
黃巾軍那邊則更加夸張，直接詐稱五十萬。
雖然是個人都知道里面水分很大，恐怕絕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后期曹操在青州招降的百萬黃巾軍中，也不是全是可戰之兵。
但在朝廷眼中，他們現在全都是反賊，在世家豪族眼中，他們也全都是行走的功勛。
所以姬玉他們每天接到的情報，就是討伐軍動不動就破數萬、斬首數千之類的大功，相比之下，姬玉他們這點功勞還真排不上號。
但包括姬玉和趙云等在內的眾人，都沒有任何的氣餒，他們堅信一旦他們加入戰場，就必定能取得大功。
而且說實話，靠屠殺老弱婦孺得來的功勛，他們不要也罷。
又行一日，姬玉接到了情報，說討伐軍數戰皆捷，已經將黃巾軍逼退到長社一帶，再往北一點就是河南尹境內了。
若是皇甫嵩和朱儁能夠成功將其擊退或消滅，就基本上等于切斷了黃巾軍南北戰場之間的鏈接。
張角本部盤踞在北方冀州鉅鹿郡，目前由中郎將盧植負責牽制，雖然黃巾軍勢大，但也很難戰勝盧植。
南方的黃巾神上使-張曼成正攻略南陽，趙弘、韓忠和孫仲等黃巾渠帥盤踞在宛城，但相對來說都是比較好對付的。
至于青州、徐州等地的黃巾軍，威脅就更小了。
同時若是這條道路被徹底的打通了，也將有助于姬玉后續的行動。
因為諸葛亮的恩師司馬徽，目前應該是隱居潁川的陽翟，恰好在長社的西方偏南一點。
倒是聽說五斗米教的教主-“五斗米師”張修，在益州的巴郡起事，隱隱有響應黃巾軍的意思。
只是朝廷卻似乎并不太重視，壓根沒有派遣任何大軍討伐，只是命令當地太守、刺史等等，自行募兵討伐。
趙云、李典和伊籍在聽完這條情報之后，紛紛表示，五斗米教恐怕會成為大漢的又一禍患。
張修替人療病，愈者雇以五斗米，又有奉其道者，須納五斗米，故時稱“五斗米道”。
即使相隔上千里，他們也都聽過其相關的傳說，又是個用符咒之術來治病救人的家伙。
哪怕五斗米道沒有太平道這么偏激，可宗教信仰到底能讓平民有多么狂熱而不惜死，他們這一路行來，已經領教過多次了。
姬玉心說還真是，只是現任教主張修，大概是享受不到太多的權勢和威風了。
因為按照歷史記載，他過不了幾年就會被張魯所殺，并取而代之。
張魯不僅把前者發展、建設五斗米道的功績給通通抹殺了，還憑借五斗米教的勢力，雄踞漢中近三十年，張修數十年的努力，最后卻為張魯做了嫁衣。
而且在提到張修的時候，紅晶竟然隱隱有些不屑，這可和紅晶提及張角之時，截然不同。
縱使是敵人，縱使太平道召喚并奴役妖魔，又與聻類為伍，可紅晶對張角的道術還是有幾分佩服的。
這或許也能從側面說明，天柱山上的左慈認為張修難成大器，他看不起張修。
隨著距離長社越來越近，眾人也逐漸發現，黃巾流寇出現的頻率和數量都明顯增多了。
但出乎意料的，他們卻沒能發現任何妖魔或聻類的蹤影。
只是這卻未必代表什么好事。
黃巾軍在某些偏遠地區，頻繁使用妖魔，在面對朝廷的正規軍時，卻沒有使用，這說明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黃巾軍打算將之當作能夠反敗為勝，一錘定音的奇兵！
但就算知道，姬玉他們暫時也做不了任何事。
沒有直接證據是其一，其二是他們目前的身份太低了。
且不說他們暫時見不到三位中郎將，就算真的見到了，這種話怕是也直接會被擾亂軍心對待。
眼看著距離長社只有不到五十里地了，前方的孫觀突然快馬來報：“主公，前面有些不對勁！”
數十個呼吸之后，姬玉也算是大概的明白了，為什么剛剛孫觀會那么嚴肅了。
前方天色暗沉、陰云密布，這也就罷了，或許是天氣不好，外加臨近黃昏。
可明明本是草木旺盛之際，入目所及之處，卻盡是一片衰敗之景，仿佛剛剛有蝗蟲過境，啃食了所有草木一般。
但那無數的腳印，以及被磨得锃亮的地面，也在告訴姬玉他們，這里到底曾經發生了什么：一定是曾經有大量的難民經過了這里。
在道路的兩旁，隱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土包，就算離得還有一段距離，一陣腐朽、衰敗和死亡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壓根無需細看，憑借最近越發靈敏的感知力，姬玉就知道其中一定是一具具尸體。
更遠處，偶爾有烏鴉盤旋、豺狼嘶叫，那里很可能代表著更多的尸體。
姬玉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流民如此之多，朝廷就毫無作為嗎？諸多世家豪族，也都無動于衷嗎？”
趙云和紅晶也紛紛面露不忍，其實在他們游歷的過程中，其實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類似的場景，甚至有親眼倒斃在他面前的。
可這種事情不管經歷過多少次，每一次再見，他們都沒辦法無視，哪怕這次暫時沒親眼看到任何尸體，也是一樣的。
李典也是心有戚戚，他叔父原本也有在縣里施粥。
他最開始還認為叔父有些吝嗇，因為那些接受了施舍的人，只是勉強餓不死罷了。
可相比這里連樹皮都被扒光了吃掉，卻仍然不免被餓死的災民、難民們，至少那些人還能活下去的機會。
出身比較貧苦的典韋和伊籍也差不多是類似的心情，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多少有點本事，恐怕也有可能成為尸骸中的一員。
倒是孫觀對此無所謂，他們泰山賊最開始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張角也不是本朝第一個造反的。
甚至就在幾年前，三輔地區就有精通緬匿法的妖道-駱曜起事，雖然規模沒有黃巾起義這么大，可前后卻耗費了四五年的時間才被徹底剿滅。
總而言之，他對于這種事情實在是見得太多了。
對于朝廷或豪族來說，他們才不會在乎流民的死活，因為人有的是。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最后還是和姬玉認識最早，關系也十分特殊的趙云率先開口。
“若繼續放任黃巾軍肆意妄為，恐怕我大漢將化為一片焦土。”
“子淵，就讓我等齊心合力，討伐黃巾軍，還天下一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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