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同輝的聲音沒有波動，他聽出了沈林聲音中的怒火，可是那又如何？
再怒火也不過是一個馭鬼者，而總部有不知多少馭鬼者，總部的能量、來自官方的底蘊，以及他們所掌握的部分隱秘。
等等等等，這一切匯聚在一起，就成了他們的底氣。
沈林再怒又如何？一個單槍匹馬的馭鬼者，在總部的威壓下，不足以掀起任何風浪。
“沈林，沒必要這么針鋒相對。”
“我們調查過你的背景資料，你自幼喪父，母親在一年前意外車禍，依靠巨額的保險賠償你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可以說你踏入馭鬼者的世界就是偶然。”
“你還年輕，我想你應該知道，人生在世，說白了也就是為名為利，出人頭地，家財萬貫，富甲天下，只要你合作，我們什么都能給你。”
“你給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給你想要的東西，這是雙贏，你又何必那么抗拒。”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孫同輝清了清嗓子，看到一旁被制服的吳秋，伸了伸手，示意他們放開。
“之前沈林的資源配給額度是多少？”
“A級以上的權限，跟1000公斤黃金的配給額度。”吳秋回應。
孫同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知道你跟朋友圈起了不小的沖突，甚至爆發了一場大戰，你受傷不輕，對方損失也不小，不過沒關系，只要你答應，我可以從中調停。”
“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只看利弊，馭鬼者的壽命本就不多，又何必浪費在這無謂的紛爭之上，只要你合作，我會保證朋友圈方面再也不會找你麻煩，甚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引薦，加入朋友圈也未嘗不可。”
“正常的馭鬼者額度不過500公斤，你1000公斤的額度，我可以做主將這個額度提升到兩千。”
“另外，我想你也得到了不少消息，關于駕馭第二只鬼的消息，這可以大大延長你的生命周期。”
“我可以做主為你申請這個名額，你意下如何？”
這是孫同輝的全部籌碼，他當然沒有那個能力去申請所謂駕馭第二只鬼的名額，這項技術限制還很大。
總部受限于王小明，朋友圈受限于方世明，這兩者都不是他孫同輝可以去影響的。
可這并不影響他畫餅的姿態，只要能拿到這個沈林手里壓制厲鬼復蘇的辦法，他就可以更近一步，在之后這個沈林如何又關他什么事？
人心難免撥測，這是孫同輝想給沈林上的第一課，也是讓他為剛才的猖狂所付出的代價。
吳秋掙扎著想說話，卻被周圍的人無情壓制，為了避免她發出聲音，甚至動用了一點小手段封住了嘴巴。
孫同輝自信的等著沈林的回應，馭鬼者也是人，是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如果說之前的都只是蠅頭小利，那最后所謂駕馭第二只鬼的籌碼可以算是王炸，沒有馭鬼者可以抵擋這種誘惑。
“然后呢？”沈林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
孫同輝有些懵，他聽不懂這話里的含義，然后？還有什么然后？
“孫組長，我最后說一次，收起你這些過家家似的的小手段，告訴我，你背后的人是誰，又是誰，讓你有膽氣來威脅我？是朋友圈？還是總部？”
“總部跟馭鬼者更像是雇傭關系，我解決事件，總部付出酬勞，如今，你們這咄咄逼人的模樣實在讓我有些不舒服。”
“我想，我有必要重申一下我的態度，告訴你背后的人，別惹我，大家相安無事，如果惹急了我，就算我會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沈林在發飆，他在向總部的蠢貨表明自己的瘋狂。
既然位靠總部，那么就免不了跟一些蠢貨合作。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沈林需要讓這些蠢貨知道他們的愚蠢，更知道招惹自己的代價，這樣以后的行動中就沒有人會做出如眼前孫同輝這種行為一般的愚蠢舉動。
他需要讓所有人知道，不要招惹他，惹了他，就得付出代價！
這很合理。
孫同輝顯然沒聽出這一切背后的深意，他的模樣兒甚至帶著幾分嘲諷。
“沈林，我知道你還年輕，所以我可以當你這個話沒說過，這個世界上很多事不是猖狂就可以解決，你只需要一份輕飄飄的報告，一份詳細的信息，你就可以得到很多。”
“這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又何必為了一時意氣說出這種話，為了一時意氣，給自己招惹一身麻煩，值當嗎？”
電話那頭，沈林的聲音傳來。
“你說的很對，說的也很有道理，不過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講道理！”
沈林的語氣很冷，冷到猶如寒冬臘月，孫同輝在那一刻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直沖天靈蓋。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孫同輝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萬般話語全是無用，電話那頭的人仿佛油鹽不進。
無法理解，不可思議，此時此刻的囂張有什么意義？得罪了總部，招惹了自己這幫人，還跟朋友圈的矛盾無法調和。
一百塊跟扣零花錢，小孩子都知道怎么選，為什么對面那個家伙就理不清楚？
三歲小孩都不如？
沈林的最后一句話讓孫同輝有了某種不妙的感覺，馭鬼者的手段百變，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以什么樣的方式怎么干掉自己。
“等等，沈林，別沖動，殺了我又有什么好處，你可能會跟總部產生矛盾，跟朋友圈不死不休。”
“孫組長，這些跟你已經沒關系了，下地獄之后，勞煩好好想想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愚蠢。我想，你的死，會讓很多人明白他們一直忽略的一個道理。”
沈林的聲音逐漸偏向癲狂的低吼，他的嘴角出現了嗜血的病態笑容。
“別惹我！”
孫同輝的身體當時僵在原地，那一剎那，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殺雞儆猴，打草驚蛇。
他孫同輝就是那只雞，那只蛇，沈林想用他的命告訴關注著這里的所有人。
除非你想惹到一個跟你拼命的瘋子，否則你不要去惹他。
整個接聽室的氣氛開始變得死寂，恐懼開始蔓延。
一道聲音猶如破空一般撕開沉寂。
“吳秋，捂住你的耳朵。”
吳秋的反應很迅速，她趁對方不注意掙脫束縛，蹲在原地連忙捂住耳朵，力求密不透風，不聽到任何聲音。
也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里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篤篤，篤篤。”
聲音很脆，就像是有人在敲門。
鬼敲門！幾乎第一時間，屋內的所有人腦海中蹦出來這個代號。
寂靜的接聽室內，沈林的聲音再次出現。
“孫組長，再見。”
隨即，電話掛斷，只剩屋內的眾人面面相覷，他們看到了彼此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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