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憎會的襲擊永遠是防不勝防的，在你還沒注意到這只鬼的時候，你的負面情緒在不斷累積，當你察覺到出現問題，說明負面情緒到了一定程度，想要做些什么已經來不及。
馭鬼者的交鋒是規律的交鋒，厲鬼的交鋒，同樣是理智的交鋒。
一個負面情緒爆炸，開始失去理智的人注定在這場交鋒內天然處于劣勢。
沈林當初在這方面吃了不小的虧，如果不是提前察覺到了不對勁，再加上楚立靈異物品幫他們回復過一次的原因，他們已經栽在這只鬼手里。
隱蔽狀態下的怨憎會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咬了你一口的毒蛇，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且在慢慢毒發，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一如蔣闕眼前，憤怒值堆積的他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失去理智。
一而再，再而三警告沈林，對方卻全然不拿自己當回事的情況觸摸到了蔣闕內心深處最深的那塊禁地。
蔣闕，亦或者說革新會大多數人的本質是一樣的。
來自民國的遺留，讓他們領先這個時代的馭鬼者太多。
于是，傲慢成為了原罪。
恐怖復蘇，亂世將起，于情，我們有前輩遺留，于理，我們有傳承底蘊。
既然這樣，那我們憑什么不爭，這個世界上這些近乎原始的馭鬼者們又憑什么跟我們爭？
所以，當一直不太看得起的當代馭鬼者所吹捧的頂尖之一，總部十二隊長之一的沈林跟蔣闕對著干時，蔣闕的怒火開始抑制不住，且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征兆十分不妙，如果是平時，蔣闕一定會感覺到自身的莽撞和沖動，可現在，負面情緒累計下的高壓，讓他沖昏了頭腦。
他嘶吼一聲，背后竟然詭異的出現了沈林的輪廓虛影。
他要動手！沈林同樣動了。
生樁在，他最為拿手的六層鬼域無法發揮，只能憑借硬實力去打。
鬼母在沈林即將接近蔣闕的時候，飄然側身，一人一鬼一左一右，架住了蔣闕的雙手。
與此同時，沈林的臉徹底化為了詭異的無面，他不確定蔣闕的厲鬼襲擊方式究竟是什么，可從上次記憶投影消失五感死亡的案例來看，五感很可能是對方厲鬼的襲擊關鍵，所以，沈林直接抹去了自己的五官，讓鬼相回歸最原本的模樣。
四周的吵雜聲消失，沈林一驚。
他的聽覺消失了，耳朵明明不在了，可對方的規律一樣可以發動，這只鬼襲擊方式不需要具體的五官，簡直不可思議。
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沈林咬牙。
在上一次，他提前發動了六層鬼域，把自己的記憶投影拖到現在，誘騙蔣闕的規律。
可現在不行，鬼域無法施展，投影的機會沒了，他只能以本體硬抗，按照上一次的經驗，五感剝奪殆盡就是死亡，他必須中斷這一切。
四周空間輪轉，鬼母記憶規律的發動讓他們走到了蔣闕的某個回憶。
那是一處深宅大院，站在沈林面前的是一個年紀幼小的孩子，穿著長袍馬褂裝作大人的樣子，明顯是小時候的蔣闕。
沒有時間去評判周圍的環境，鬼母的襲擊直接發動。
緊接著，與上次一模一樣的情況出現了，記憶中的蔣闕直接消失，鬼母的襲擊落空。
沈林驚愕，按照推測，對方的規律應該是通過身體或身體組織的接觸觸發規律，然后隨機剝奪五感，五感剝奪完畢的人會直接死亡。
可現在的情況不太多，記憶中蔣闕的再次消失讓沈林飛速的判斷現在的情況。
不僅僅是剝離五感，這只鬼還能剝奪記憶中的自己嗎？
可這怎么可能？如果能剝奪記憶中的自己，他是怎么做到的？
緊接著，沈林的眉頭皺了皺，不太對，規律的媒介還在，伴隨著鬼母記憶規律的再次出發，沈林來到了一個熱鬧非凡的弄堂之中，他再次看到了那年紀幼小的蔣闕。
不是剝奪，是轉移！
蔣闕將被襲擊的記憶中的自己暫時轉移到了另一段記憶里，暫時規避掉鬼母的襲擊，可觸發規律的記憶還在，鬼母再次找到了這里。
新的發現讓沈林驚愕，他意識到蔣闕厲鬼的可怕程度。
如果不是剝奪，而是轉移，那被轉移的東西到了哪里？在蔣闕自己身上？
一個人的聽覺轉移到另一個有聽覺的人身上，會發生什么？
1+1大于二？對方的聽覺會更加卓越？
聯系到蔣闕還能搬運記憶，沈林聯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止是五感和記憶，這只鬼能搬運一切有可能的東西，包括人或鬼，或者記憶這種概念，這簡直不可思議。
可這樣也不對，沈林皺眉。
如果是這種情況，蔣闕完全可以轉移掉鬼母和鬼相，喪失厲鬼的他哪怕不死，也會成為一只待宰的羔羊。
除非
沈林想到了一種可能。
無論是鬼故事中遭遇到的故事入侵，還是沈林記憶投影遭受到的入侵，都說明一件事。
這是一種變相的入侵，記憶投影相當于在自己和厲鬼或馭鬼者之間牽上一根無形的線，通過一定程度上竊取靈異的方式將記憶中的他們拖到現在。
這條線既然連接雙方，那就是雙向的，沈林可以拽出人或鬼，對方如果能夠意識到這條線，甚至恐怖到能夠操控，可以順著這條線過來襲擊沈林。
沈林意識到，蔣闕的厲鬼在某種層面可能這種情況類似，甚至可能更嚴重。
搬運五感或記憶中的自己都不會遭到反抗。
可搬運厲鬼卻需要直面厲鬼，這種風險程度絕對不是蔣闕想要看到的。
規避靈異，和直面厲鬼還要對鬼做些什么完全是兩種次元級別的恐怖。
如果說前者是趁對方打哈欠的時候偷偷摸摸，后者無異于當著一個肌肉大漢做挑釁，更可怕的是，你打算當著一個清醒的大漢本人的面，直接搶走他本人，這種風險太高。
況且，蔣闕的鬼目前還不清楚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是能夠隨意搬運，那這只鬼的可怕程度無法想象。
如果僅僅只是把搬運的東西給自己，雖然恐怖，可在一定程度上也會限制蔣闕。
哪怕成功搬運厲鬼，可搬運回來只能給自己，蔣闕利用民國馭鬼法造就的平衡已經很穩定，他絕對不想落到趙廷玉那個下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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