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從武當開始的諸天之旅 > 第248章天子詛咒!孝心,野心,帝王之心!
  “朕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

  老皇帝倚在龍榻上,心中生出強烈的求生念想,但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為年幼的太子,鋪墊后路。

  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鬼神們也似在催促他,讓他盡快料理好家國之事,

  于是,老皇帝服下了一記湯藥,精神頓時振奮了許多,伸了伸手:

  “芳兒,過來。”

  聞言,太子曹芳立即加快了腳步,走至龍榻前,繃著臉頗為緊張地問道:“父皇,您身體可好些了?”

  天家無親情!帝王無善惡!

  但人,會逐漸衰老,會在死亡靠近的時候,慢慢改變過往的想法。

  素來冷酷的老皇帝,臨到死時,也不免在意起兒孫孝樂,聽到太子的問候后,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近來學業如何?”

  曹芳恭謹道:

  “《九章律》《傍章律》、《越宮律》、《朝律》,還有《九州兵律》和《武律》,都已背誦純熟。”

  “父皇不信的話,大可考校兒臣。”

  大衛武朝的帝王教育,從不傳授半點儒家理念,以法為尊,以武立國。

  身為太子的曹芳,真正要學習的東西,本質上,就是一樣東西:

  “如何握住槍桿子?”

  唯有獲得九州二十萬雄兵的認可,太子方有可能繼承大統,成為九州億萬生民的君父。

  老皇帝雖服過藥,但仍然乏困,無力考校,蒼老卻不失威嚴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曹芳,平靜說著:

  “若朕累了,你可愿意替父皇分擔幾分?”

  曹芳連忙跪服于地,滿臉擔憂道:

  “父王身體康健,必能尋得長生之法,永治九州!”

  聞聽此言,老皇帝心底浮現出一絲暖意,冷酷數十年的帝王面相,此刻卻顯露出一抹澹澹笑意,說出了些許心底話:

  “昔日始皇帝搜檢天下,也未能尋得帝王長生之法,朕年輕時,也自視甚高,自以為能掙脫桎梏。”

  “直到去年,仍抱著幻想,要替你打完最后一場仗,若能征服西域,草原匈奴縱使復起,也必定先天不良。”

  “那時,你稍成年些,就可憑著北擊匈奴的偉業,坐穩皇位,甚至名垂千古!”

  說到這里。

  老皇帝露出略微自得的笑容,卻不料,喉頭忽然癢了幾分,抬起手,捂住唇口。

  但烏黑的血絲,還是從手縫不斷往下流,像是一條條擇人而噬的五步蛇,滴落在床榻上,將帛被與床梁,腐蝕出了一個個大洞……

  這就是周幽王的詛咒!

  攝入天子靈藥的恐怖代價!

  近乎腐爛的劇毒血液,日日夜夜流淌在身軀,年輕時尚且能熬住,但老了,就是世上第一等的折磨!

  “父皇?”

  曹芳驚恐出聲。

  老皇帝卻不甚在意,甚至習以為常,咳著血,有些遺憾地繼續說道:

  “現在看來,鑿空西域,北擊匈奴這二場大戰,還是得交給你來做。”

  “一代人,自然有一代人的命數,是朕逾越了天意,自然也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說著。

  老皇帝憶往昔崢嶸歲月,不免想起自己最大的功績,將遼東之地,納入冀州與青州的范疇。

  王土擴張!

  那時,他御駕親征,最為喜愛的將星,就是一位喚作“張百歲”的荒野校尉,戰績斐然。

  只可惜此人無望武侯,也就入不得帝王之眼。

  漸漸被老皇帝所遺忘。

  反倒是衛武時代的老臣-司馬仲達,于遼東戰場煥發了第二春,立下累累軍功,拜為丞相。

  “仲達雖是貪狼星卷顧之人,有權臣之望,但終究只是國運滋養的大衛武侯,雖有強力,卻無益于壽數,不得長生,對芳兒,沒什么威脅,倒是可做托孤之臣……”

  “待芳兒年壯,大可輕易拿捏!”

  老皇帝從回憶中醒來,蒼老的眼眸緊緊凝視著太子,沉聲說道:

  “帝王的位子,從來不是榮耀,也非享樂的器皿美食,而是萬民加持于你身的詛咒,是一旦戴上,就再也無法掙脫的枷鎖!”

  “至死方休!”

  “朕且問你,太子曹芳,你可愿擁有這金燦燦的詛咒?”

  事實上。

  如果太子曹芳的回答,不能夠令老皇帝滿意,那么,為了大衛武朝的未來,他也只能從宗室子弟中,遴選一名良子,過繼到自己膝下,然后繼承大衛武朝的皇位。

  曹芳跪服于地,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平靜說出了自己的熊熊野心:

  “兒臣愿繼承父皇的大業,鑿空西域,北擊匈奴,受萬民之詛咒,使我大衛武朝,千秋萬代!”

  老皇帝雖咳著血,心情卻因兒子的孝心與野心,乃至于帝王之心,感到莫大欣慰,慘笑一聲道:

  “如此,朕就放心了。”

  …………

  深夜。

  未央宮。

  太子曹芳緩步走出宮門,確認四下沒有任何眼線后,才悄悄登上一架馬車,立即向內里的一位老者,將自己與父皇的交流全數說出。

  他略帶驕傲地問道:

  “夫子,我做得如何?”

  “您教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跟父皇說了哦。”

  這位老者,正是大衛武朝的丞相,司馬仲達,他眸光中透著一絲寒意,但表面上卻贊許著:

  “公子做得好。”

  “您今夜的表現,足以令陛下打消過繼他子的念想,要不了多久,您就將成為大衛武朝的君父!”

  “全天下之膏腴,以奉您一人!”

  曹芳舔了舔嘴唇,略顯渴望地說著:

  “聽聞益州,有喚作食鐵獸的黑白兇獸,強悍無比。”

  “待本王做了皇帝,一定要派遣大軍,將此獸抓捕入京,嘗一嘗它的味道……”

  司馬仲達捋了捋胡須,附和笑道:

  “東海的青龍,北地的玄武神獸,西域的葡萄美酒,南方的九朱靈雀,皆是世上一等一的美食,但凡您要,應有盡有!”

  “好好好——”

  曹芳撫掌大笑,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口水。

  實際上。

  若是老皇帝聽到了車內的隱秘對話,定然氣得吐血暈厥,隨后調集羽林軍,將司馬家斬盡殺絕!

  然后,立刻從宗室中遴選良子,快速過繼皇位。

  只因——

  曹芳口中言語,所透露出來的“孝心,野心,乃至于帝王之心”,若是全盤來自于司馬仲達,

  那么,誰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呢?

  …………

  “一定是有奸臣作祟,扣下了吾等的氣運嘉獎!”

  昔日的樓蘭國都,如今的樓蘭郡城內,張百歲氣得吹胡子瞪眼,漸漸生出了怨望。

  但姜塵未能獲得大衛武侯,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畢竟,亂世諸星同天地的斗爭,已悄然開始,是比改朝換代更為殘酷的搏殺,那么,縱使大衛武朝有賢明天子中興,也決逃不開亂世之禍。

  更何況,太子年幼,才不過八歲,怎么看,也不像是中興賢明之主。

  所以。

  持續削減大衛武朝加持于身的束縛,才是真正長遠利益。

  “觀滄海,已經被更易升華成了天眼,無需擔憂……”

  姜塵思忖著,澹澹想著:

  “還是得盡快搜刮一些變數,將【大衛驍將】,更迭成與大衛無關的其他命格。”

  “如此,才能安穩迎接亂世的到來!”

  一想到這。

  姜塵立即就想起了一行文字:

  【洪武,遇洪而亡】

  此乃前往西犁城途中,信使班尉緊急送來了精絕女王的密函,內容頗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衛安國就拿出了看家本領,卜了一卦。

  結果讓人驚駭不已。

  共六個字:

  “洪武,遇洪而亡!”

  那時候,姜塵也隱隱察覺到,識海內的“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隱隱有所異動,微微散發出些許金光。

  只是,閃爍了一會兒,便不再跳動。

  這說明了一點。

  “洪武將軍的生死,一定關乎著重大命運的變遷,只是由于卦象或許有誤,或是其他緣故,導致禍福選項,未能顯現。”

  在此之前,姜塵一直是被動等待著“禍福選項”的到來,但從今日起,他要主動尋覓,主動激發!

  “只要找到卦象究竟是哪里錯了?”

  “或者找一位更高明的卜者,將未來命運算得更加清晰,就可主動激發禍福選項的到來!”

  姜塵打定主意,轉過頭對張百歲微笑說著: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今日我們未能得到大衛武朝的氣運滋養,是一件好事呢?”

  “老屯長,欲成王侯,必承其重啊!”

  聽此一言。

  張百歲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沉默了半晌,隨后才釋懷了些許,澹澹笑道:“果然是年輕人腦子活絡,老夫倒是一葉障目,不見兇險了。”

  姜塵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東面沙海:

  “雖說大衛武朝的氣運卷顧,或可能延遲,但青州軍向來賞罰分明,待大將軍,還有洪武將軍入城,

  該給我們的嘉獎,絕不會少了半分!”

  張百歲點頭,認可道:

  “不錯,隨說大將軍口頭上封你為青州校尉,但并無任何文書,還是讓他們盡快入城,將你青州軍第十八營校尉的好處,落實下來,才是正事!”

  二人交談間。

  丑時三刻已至,沙海顯現出陣陣金光,最后一絲神器靈力散去,二萬青州軍,終于脫得樊籠,

  歸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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