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一片死寂。
隨著天牛老祖被一刀斬殺，在場的天牛族強者全都變了臉色。
他們看向沈念的目光，滿是驚恐。
“老祖們死了，這家伙是魔鬼，大家快跑！”
也不知，是哪一頭天牛喊了一句，天牛族瞬間亂作一團，無數天牛爭先恐后地想要逃離。
沈念冷哼一聲，直接祭出虛空戟，封鎖住了方圓十萬里的空間。
那些天牛，也都被困在了其中。
“你打算怎么處置他們，要都殺了嗎？”
安思念問道。
沈念愣了一下。
殺嗎？
來之前，他只想著報仇，卻沒有仔細想過要怎么報仇。
如今，天牛一族的五位老祖死了，剩下的天牛生死也都落入他的掌控。
換句話說，只要他想，一個念頭，就能決定這個族群的生死。
但，天牛一族，真的都該死嗎？
做錯事的，終究只是少部分人，不該讓所有人陪葬。
而且，天地大劫將至，每多一份力量，他們這個世界就會多一份勝算。
見他沉默，安思念也知道他為難，并沒有催促。
就在這時，器靈天天的聲音響起。
“你應該是不忍心吧？覺得這些天牛，可以在天地大劫中出一份力，是吧？”
沈念朝她看去，微微點頭，“嗯，有什么不對嗎？”
器靈天天冷笑一聲，“你應該知道，人心是最難測的，當天地大劫到來的時候，有人會為了后代子孫拼死抗爭，但也有人會出賣同胞。”
沈念身體一震，“你是說，這些天牛會成為叛徒？”
器靈天天搖了搖頭，“我只是說一個可能，留著他們，他們可能會貢獻一部分力量，但也可能會成為敵人的一把刀。”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是想告訴你，你是否留下他們，對接下來的大局，都沒有什么影響。
若是心中有氣，想要殺了他們解恨，殺了就是！
未來的你，雖然是這方天地的領軍之人，但并不意味著你就要愛民如子。
正相反，你是領軍，也是帝王，你的臣民，想要誰死，就讓誰死！”
嗡——
沈念的大腦，轟地一聲炸響。
器靈天天的這番話，完全刷新了他的認知。
一直以來，他想的都是，自己既然要成為這方天地的領軍之人，那就應該保護好每個人。
可現在……
轉念一想，器靈天天所說的這些，似乎也都很有道理。
誰規定了，領軍之人就要心地良善？
若是這樣，那他還真配不上領軍之位。
別忘了，早在世俗界，他就因為個人的原因，斬殺了一萬兵者。
這一路走過，他造成的殺戮，也是難以計數。
想明白這一點，他重新抬起頭，看向面前逃竄的那些天牛，輕聲道：“天天，謝謝您，我已經明白了！”
“此行，是為復仇，殺了他們，我才能道心通明！”
話音落下，他直接出手，朝著那些天牛殺了過去。
頓時間，天牛一族，血流成河。
安思念站在一旁，親眼看著這一幕發生，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她側過頭，看向器靈天天，發現后者神情很是平靜。
她張了張嘴，“這么做，真的好嗎？”
器靈天天看了她一眼，“不然呢？要把他培養成一位圣人嗎？真正的領導者，本就是在殺伐中成長起來的。”
她頓了一下，冷聲道：“更何況，這些廢物，即便活著，又能改變什么？”
安思念猶豫了一下，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十分鐘后，一場屠殺結束。
天牛一族，再無活口，徹底地淡出了九州的舞臺。
沈念看著自己造成的殺戮，心里也是有些不平靜，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淡淡地說道：“走吧！這里結束了，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
綺羅宗。
此時，正是綺羅宗百年一次的神女選拔，宗內弟子相互之間交流切磋，最終的獲勝者可以成為當代神女。
事實上，正常情況下，神女選拔還有三十多年，但因為李妙涵死了，導致神女之位空缺，綺羅宗便決定提前進行選拔。
除此之外，雷宗的天驕，也都被邀請了過來。
千百年來，雷宗和綺羅宗素來交好，每一次綺羅宗的神女選拔都會邀請雷宗觀看。
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聯姻。
除了神女之外，綺羅宗其余弟子都可以出嫁，只要雙方郎情妾意。
此時，演武場主位上，坐著兩個人，分別是綺羅宗宗主云霞，以及雷宗宗主雷天霸。
在兩人之下，則是兩宗的部分長老。
臺上，正有兩名女子交手，都是綺羅宗的天驕。
雷天霸感慨道：“綺羅宗還真是人才輩出，這才過去多少年，這一代竟然又出了這么多苗子。”
云霞輕笑一聲，“雷宗主謙虛了，要說天驕的話，雷宗的天驕可不比我們少。”
雷天霸大笑一聲，“云宗主，咱們兩家，哪需要這般見外？雷宗的人，還不是綺羅宗的嗎？”
云霞也笑了起來。
但，很快的，她就嘆了口氣，“要說天賦，涵兒的天賦稱得上綺羅宗千年第一，可惜遭遇了不測。”
雷天霸面色陰沉，“那個小賊，至今都沒有蹤跡，怕是已經逃遠了！敢在我們三大勢力的地盤上作亂，簡直就是找死！”
云霞微微搖頭，“山海界這么大，對方若是一心想逃，咱們也是沒辦法的。”
雷天霸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同樣清楚，只是心里氣不過罷了。
云霞問道：“雷宗主，這段時間，山海界也不太平，你可得知什么消息？”
雷天霸一怔，搖了搖頭，“沒有，云宗主指的是……”
云霞低聲道：“我聽說，血海生靈就快要打過來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
雷天霸大吃一驚，很是難以置信，“那個地方，不是有無數大能鎮守嗎？怎么會……”
云霞冷笑一聲，“那又如何？那些血海生靈的強大，你也不是沒有見過，你以為我們真能守得住嗎？”
雷天霸皺著眉頭，有些不解，“云宗主，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還有，你跟我說這些事情做什么？”
云霞意有所指道：“雷宗主，危機當前，咱們都要準備好退路啊！”
雷天霸面色微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半天都沒有說話。
許久之后，這才說道：“云宗主，容我考慮一段時間吧！”
云霞輕笑著點頭，“自然可以。”
就在這時，周遭一片嘩然，兩人連忙看了過去，竟發現演武場上多了兩道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