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人蠱?”

隋云看著緩緩滴落的蠟塊,已經在地下重新凝結。

鹿知之緩慢開口。

“這是一種繁殖蠱蟲的方法。”

“養蠱人將千只毒蟲置于陶罐中,用馬蜂飼喂,每日只喂一只。”

“直至剩下最后一只后,繼續喂養馬蜂,直到變成這種紅翅蟲。”

“這種蟲會從人的嘴巴里飛進去,以人為罐,被養蠱人操控。”

“若是被寄生的人不聽養蠱人的話,便會在體內大量繁殖,噬空人體。”

“你應該慶幸現在是白天,因為這種蟲會在夜晚時從尸體里鉆出來,在寄生的軀體旁分泌粘液形成蠟塊。”

“等到蠟液將人體完全封閉,養蠱人會找到這里,繼續用馬蜂飼養,直到剩下最后一只。”

“蠟人蠱極其難飼養,不過一旦養成,就永遠不會消亡,代代傳下去。”

隋云輕嘆一口氣。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她臉上愁云密布。

“尸體變成了一堆肉泥,無法識別面容,也沒辦法根據肌肉組織判斷死亡時間了。”

隋云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了鹿知之的手。

“鹿小姐,剛才張警官說你是玄學大師,你能不能算出來這個人是誰。”

鹿知之不由得笑出了聲。

“我是懂一些玄學,但也是遵循了天道的軌跡。”

“要是會玄學的人什么都能算,那還要警察干什么,所有的問題一算就能算出來了。”

鹿知之瞥了一眼解剖臺上的尸體。

“你這就相當于給我一盤紅燒肉,讓我算這個豬死了多久,是哪個養殖場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鹿知之脫下防護服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隋主任,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再幫不了你了。”

鹿知之轉身想走,又想起那個蟲子化成的血水。

“燒杯里的血水不要用手碰,你們當有害物質處理掉就好。”

鹿知之邊思索邊向外走。

這已經是最近第二次見到蠱蟲了。

上一次還是在顧言洲的繼母身上的那塊黑血玉牌。

雖然那黑血玉牌自南洋傳入,可那塊玉牌卻也是屬于巫蠱的一種。

這兩件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所為?

走出大門,鹿知之給張警官打了個電話,得到了感謝。

她知道張警官很忙,并沒有多說就掛了電話。

隨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先回鹿家。

上午家里有客人不方便細說,現在還是回去跟母親聊一聊。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但家里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鹿知之剛回到家,就看見客廳旁邊整整齊齊地碼著一堆盒子。

盒子的材質十分高檔,想必里面的東西也十分貴重。

她很少管家里的事,只是隨便看了兩眼,便去找母親。

母親在花房里侍弄著蘭草。

“媽媽,我回來啦。”

母親放下噴壺擦了擦手。

“知之回來啦,怎么出去得這么早,午飯還沒吃吧,我讓李嫂給你做一點。”

說著就拉著鹿知之的手往回走。

鹿知之挽起母親。

“媽媽,先不著急吃飯,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母親溫柔地笑了笑。

“好,那我們去湖邊走走。”

鹿知之挎著母親的手走在波光粼粼的湖邊。

中午的太陽暖洋洋地曬在人身上,感覺十分輕松與愜意。

可鹿知之想說的話,卻讓人輕松不起來。

她將昨晚看到的東西和母親簡單地說了一下,最后提到了那次片場拍攝的事。

“媽媽,上次借場地拍攝你在現場么?我聽說是奶奶同意的。”

一聽說祖母,母親洋溢著的笑容頓時消失。

“恩,那個拍攝的導演是你奶奶朋友的兒子。”

“那片山坡離咱們家參林特別近,我怕人太多不想同意。”

“可拗不過你奶奶,所以就同意了。”

“拍攝時我不在現場,玉舒又突然生病了,我就陪她去了醫院,不過我有叫兩個員工守在參林附近。”

鹿知之眉頭一皺。

“鹿玉舒?”

鹿知之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有問題。

但生病再正常不過,也不能算是巧合。

鹿知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們只拍了一個下午么?”

母親皺著眉思考了一會。

“應該是拍了一個下午,我記得是去參加了玉舒學校的運動會,想著中午陪她吃個飯,看完她比賽就回去盯著拍攝。”

“吃完午飯后,玉舒參加長跑,扭了腳,我們就急匆匆地去了醫院。”

“拍完片子,做完按摩理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我回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收拾拍攝的器材。”

鹿知之又追問道。

“那當時他們有沒有帶類似棺材那么大的箱子,或者鐵鍬之類的,現場有沒有紙錢,五谷雜糧等等。”

母親頓時不高興。

“說到這里我就很生氣!”

“那個地方是個緩坡,本來是一個完整的草坪,我和你父親一直說想撒一點花種。”

“他們拍攝的時候,帶了好多那種滑軌,是用來架攝像機的。”

“那滑軌用很長的鐵锨扎根在泥土里,劇組連導演帶置景,演員還有助理,一共三十多個人,將那片草地弄得泥濘不堪。”

“后來我找人修整,可是草坪被破壞了,我也就再沒動過種花的心思。”

“鐵鍬他們倒是帶了,但是沒見到紙錢和五谷雜糧什么的。”

到這里,鹿知之已經確定了,就是那個劇組將尸骨埋進了吉穴。

其實以吉穴催富貴,最好是用完整的先人尸身。

若是帶不進去,埋入骨灰也可,只不過受蔭蔽的速度慢了一些。

“媽媽,你還記得當年是哪部電影么?”

母親莞爾一笑。

“當然記得,就是那個大爆的電影《你與我的世界》。”

“這個電影第二年上映,票房大賣,導演于峰和女主馮莉莉也因為這個電影喜結連理。”

“對了,馮莉莉前幾天剛得了影后呢!”

果然!

鹿知之心中一定。

這件事應該是于峰和馮莉莉一起做的。

葬入一年后,陣法開始起效,于峰拍的電影大爆。

持續兩年,福蔭家人,馮莉莉奪得影后。

他們用非正規的方式起運,而起運的因果卻要由鹿家來承擔!

這兩個人實在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