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還未到。
許丞相和同僚剛剛喝了早茶,回到丞相府,就聽說衛家來人。
許丞相大吃一驚。
“衛家?好好的衛家怎么會來丞相府?”
丞相府和衛家向來沒有瓜葛,若一定要說有,那還是五年前,他們想要拉攏衛家,拉攏不成,想辦法把衛家給貶到了俞城。
嚴格算起來,兩府算是有仇了。
但這個時候,衛家人來了丞相府,他想不到衛家的目的。
現在人都到了,他自然要見一見,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許丞相直接去了前廳,一進門就看到了衛戍,著的是便裝。
在衛戍身后,還跟著一個文官,這官員他有印象,是禮部的參司吳志。
倒是沒想到,這兩人會一起出現在丞相府。
衛戍一見許丞相,起身行禮。
“見過丞相大人。”
身后的吳志一起行禮。
許丞相拱手回禮。
“衛大人,真是稀客。這位大人,若本官沒記錯,可是禮部的吳大人?”
吳志一聽許丞相居然認識他,莫名有點激動。
趕忙行禮道:“是,吳志見過丞相大人,能得丞相大人記得一二,是下官的榮幸。”
他今日來,主要就是為了監視衛戍。
但沒想到丞相那么大的官,居然對他也有印象,不由得脊背挺直了幾分。
許丞相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大人請坐。”
幾人落座,許丞相開口:
“今日二位大人光臨寒舍,讓我府中蓬蓽生輝。”
衛戍:“丞相大人言重了,其實我二人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要跟丞相大人商量。”
許丞相:“哦,所為何事?”
衛戍直接開門見山:
“下官有一外甥女,到了適齡的年紀,卻沒有合適的婚配。
下官欲與丞相結親,不知丞相可有意向,特來問問?”
丞相面露詫異:“外甥女?”
衛戍:“就是江翰林府上的大小姐,名江穗寧。”
許丞相恍然大悟:“哦,原來是江大小姐。
這兩日,江大小姐在衛府宴會上的精彩比試,本官也聽聞了一二,實在讓人贊嘆,原來是衛大人的外甥女。
想來一定是個極好的女兒。
不知衛大人看上了我府上的哪一個兒郎?”
衛戍看了一眼身后的吳志,頓了頓,開口道:
“倒不是府上的公子,而是五皇子。”
衛戍是真的直來直往,半點拐彎抹角的意思都沒有。
吳志在一旁聽著,眼皮直跳,生怕一不留神就談崩了。
和武將出門,心驚肉跳。
許丞相聽著這話,目光看過來,有些意味深長:
“衛大人這話,老夫不是很明白衛大人的意思。”
若說從前衛戍說這樣的話,他必定好好琢磨,衛家究竟什么意思?
但眼下,他知道衛家能進京,是因為夜凜的原因,而衛府已經早早的站隊了夜凜。
這個時候衛戍再來說這樣的話,那他就要想夜凜是什么意思?
衛戍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既然話說到這里,那下官就直說了,是我衛家想要追隨五皇子。”
許丞相端著茶杯,一手拿著茶蓋,正垂眸撥著茶碗里的茶。
一聽這話,眼眸一下向上抬起,越過衛戍看向衛戍身后的吳志。
照理來說,若衛戍真有這種心思,這種話怎么也該是兩家悄悄的商量才是。
但是中間卻夾著個吳志。
而且如此突然。
說吳志不是夜凜的探子,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衛戍看見的視線,出言解釋:
“吳大人跟我衛家交好,這一次我衛家能從俞城回京,吳大人出了不少力,我衛家跟吳大人是一體的。”
吳志適時出聲,對著許丞相拱手:
“丞相大人,和衛大人一樣,下官愿追隨五皇子……”
后面說了一溜的場面話,許丞相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在思考:夜凜如此做的目的。
夜凜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衛家是他的人。
所以,按照正常思路,衛家來投靠,丞相府一定上心。
有七八分可能,會同意婚事。
讓江大小姐嫁入五皇子府。
為什么?
刺殺五皇子?
這個猜測,太過匪夷所思,但是許丞相卻不得不警惕。
江家小姐身份不高,若不是搭上衛家,對五皇子一點好處都沒有。
江大小姐本人文藝武藝都不錯,夜凜把這樣一個人,放在五皇子身邊,他不相信夜凜不是別有用心。
只是,信息太少,他推測不出結果。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茶,開口。
“衛大人來得突然,此事老夫現在不能給你回答。”
衛戍:“倒也不急切,今日來,就是我衛家,對丞相大人表個誠意。”
許丞相看向他,又道:
“關于這件事,老夫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衛大人。”
衛戍:“自然,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丞相:“衛大人既是給予這么大的誠意,為何嫁的只是個外甥女?
據老夫所知,衛家兩個女兒都到了適齡的年紀。”
衛戍看向吳志,吳志也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們提前并未商量,忽略了。
衛戍想了想,站起身,開口道:
“丞相大人,之所以提的是下官的外甥女,是因為上回宮宴時,五皇子向皇上求娶過下官的外甥女,下官便以為,五皇子對下官的外甥女有意。
若丞相大人看得上我衛家的女兒,丞相大人盡管開口,下官的大女兒今年將滿十六,小女兒十四出頭,二人都到了適婚的年紀。”
許丞相聽完這話,看了衛戍好幾眼,越發懷疑夜凜的用心。
衛戍說得如此順口,說沒有提前演練過,他不信。
衛家,可不像是會賣女兒的人家。
這么說,明顯就是背后的人篤定了若五皇子娶,一定就是江大小姐。
為什么?
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
“此事事關重大,終身大事老夫總得問問五殿下的意思。”
衛戍:“自然。那下官便不叨擾了,告辭。”
說完了話,衛戍沒有再留下來的意思。
再多說一些,怕是露出馬腳。
身后吳志也只能跟著拱手:“丞相大人告辭。”
許丞相看著二人這般動作,愣了一下。
這走得也太干脆了。
怎么也得說幾句別的,他有點不是很適應這個節奏,他還想套些消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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