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鋒讓店里的幾個伙計抬了一張大桌子擺在外邊。
很快，這邊的動靜，就吸引了很多人圍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斗寶。
一直在看熱鬧的人，便跟他們解釋，這是在以寶換寶！
“老吳，你覺得他們能拿出什么東西來？”周正端著茶杯，里邊泡著枸杞。
最近身體明顯有點透支，主要是冬鳥夏草的藥效差不多過了。
所以得開始注重養生。
“不好說，我覺得肯定不是特別值錢的古董，要不然他根本不會提出以物換物。”
沒多久，許寶慶和其他幾個人從后備箱抱出幾個大箱子。
“先說好，我這些可都是寶貝，并不是都作為交換，而是讓你挑選幾件，我覺得沒問題，才能完成交易。”
周正尋思著，你那些東西，我壓根就看不上，還當成寶貝。
正好，薛莉沒多久就快到了，就當消磨下時間。
箱子挨個打開，許寶慶取出幾樣東西，周正淺看了幾眼，全都是些青銅器，也沒很特別的。
可當他拿出一尊青銅鳥和青銅圓盤時，周正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隨意。
他屏神用神瞳注視，得到的信息果然如此。
于是連忙將許寶慶的手按住，小聲說道：“你他嗎瘋了？土里的東西，你敢直接拿來以寶換寶？”
“什么土里的東西？”許寶慶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不明白。
旁邊他帶來的一位古玩圈朋友解釋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古墓里的東西。”
“怎么可能，這些東西是我撿漏來的！”
周正直接問他：“流傳有序嗎？”
許寶慶頻繁眨動雙眼，反問道：“你這話說得……你店里的每件東西都流傳有序嗎？”
“先甭說那么多，進店再聊。你這些東西，若是被人用手機拍下來，被文保局的人看到了會很麻煩，我也會很麻煩。”
周正招呼舒小鋒把這些東西都帶到他辦公室。
正乾齋的幾個鑒寶師罕見的齊聚一堂，看著地上這堆東西，他們都得出了一致意見。
“周爺，這好像是古蜀國的祭祀青銅器。”
“應該沒錯，從三星堆出土的那些青銅器中分析，最明顯的三大特征就是樹、太陽和鳥。這三個特征，在這些青銅器上都有所體現。”
周正點點頭，他之所以沒有直接說，就是想看看自家的鑒寶師水平如何。
不得不說，在吳天罡的指導下，后面招進來的這些鑒寶師，水平肉眼可見的提升。
“你店里的極品古董還真不少啊！”許寶慶從外邊走了進來。
剛才他上二樓看到傳國玉璽，當即就驚呆了。還有他帶來的那幾個古玩圈朋友，全都圍攏上去。
所以周正他們的討論，許寶慶并沒聽到。
“你這些東西到底是怎么來的？”周正靜靜站著，看著地上的14件青銅器。
明顯是打包出售的，而且上邊還有泥土痕跡，顯然是土耗子盜出來的。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這些是我通過正規渠道收到的。你非要問我從哪兒收來，我恐怕不能告訴你。”
“你確定是正規渠道？”周正繼續說道，“如果這些東西我沒看上，你說的以寶換寶的方式就沒法進行，那幅乾隆帝的書畫你也拿不走。”
許寶慶瞬息變了臉色，“那不行，祖傳寶貝我必須弄回去。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些東西不是正規渠道弄來的，但也不是我去地里刨的，而是從別人那兒收的。”
“這些東西加起來，也不值3500萬啊。”
這些東西當然值3500萬。
古蜀國的物件，市面上幾乎沒有任何流通。
可謂是有價無市。
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要貶低對方的東西，來換取更低的價格進行交易。
“這些還不值3500萬？有沒有搞錯！”許寶慶急聲說道，“這些可是古蜀國的東西，很多私人都想珍藏，價格肯定會很高。”
“可你敢公然去賣嗎？”周正反問一句，直接把許寶慶給噎住了。
“那依你看，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周正應聲答道：“來路不明的物件，一律折扣收購，因為存在不能售出的風險。所以這些東西，頂多算你2000萬。”
“你也太黑了吧！我收這些東西都花了1500萬，你就漲了500萬？”許寶慶隨口喊出一個價格。
就在這時，薛莉推開門走了進來。
黑色牛仔褲將兩條玉腿勒得輪廓有型，上半身穿著一件修身短袖，戴著黑色袖套，背著一個看起來就很重的軍工雙肩包。
“怎么這么多人？”薛莉懵逼的看著周正。
“客戶在談生意，正好你來看看這些東西，有點意思。”周正過去將薛莉的包給放下。
他一個大男人提起來都有點費勁兒。
真不愧是長期在戶外生活的人，身體素質就是好。
薛莉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青銅器。
那是一個青銅鳥。
在古代，鳥是太陽的象征，一只鳥象征一日，古代有十日神話的說法，在《山海經》和《淮南子》等古籍都反復出現過。
比如《海外東經》記載的：“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局下枝，一日居上枝。”
所以青銅鳥，在夏商周時期，是經常出現的。
“這一看就是古蜀國的物件，個性化特征非常明顯。”
“而且肯定是土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挖出來的。”周正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薛莉直接掏出了手機，
“這些東西我好像在群里見過，我們圈子內部有個群，之前有人發過捷報，說他們出貨了。”
薛莉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翻了一陣，終于是找到了幾張照片。
“你看，好像就是這一批。”
“我靠，牛啊！不愧是混土耗子圈的，消息就是靈通。”周正拿起手機一看，還真是！
薛莉哼了聲，痛心疾首道：“那幾個家伙走三光派的，挖光，盜光，炸光！
這挖光，就是下洞很粗魯，容易對一些壁畫，或者盜洞附近的冥器造成破壞。
盜光，就是里邊的東西甭管是什么，全拿走！至于拿不走的，拆也要拆開帶出來。
炸光就是臨走時，把整個墓室全部炸光，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了。”
周正聽了后，是又怒又氣：“這種土耗子確實欠埋，遲早有天會遭到報應！”
“已經遭報應了，上周的事兒，炸洞埋火藥的時候，引線沒引燃，他們過去重新拉線。結果一陣陰風把火星點燃了，根本來不及跑，四個人全被炸死了。”
“確實是報應，他們有沒有說這些東西賣了多少錢？”
許寶慶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
薛莉把聊天記錄往下又翻了一段。
“那幾個人覺得最大件的東西，是被他們拆散賣的，賣相不是很好，所以就低價給賣了，一共賣了兩批，一批14件，賣了430萬。一批9件，賣了280萬。”
周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抬起頭來問許寶慶。
“你剛才說，你是多少錢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