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名叫郭妙堂，是吉隆坡的一名畫商。
他的工作就是去往世界各地，跟不同的收藏者和畫家打交道，再運作這些畫進行炒作，從而達到更高的收益來賺取提成。
郭妙堂故意露出手腕戴著的一塊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輕蔑的對周正吼道：“你倒是說啊，你們這些低俗之人，除了知道上邊畫的說裸.女，其余還能知道什么？”
“亞美迪歐·莫迪瑞安尼。”
周正先是說出了這個名字，讓郭妙堂微微一怔。
“你繼續說……”
“這是亞美迪歐·莫迪瑞安尼1917年作《向左側臥的裸.女》，之前曾在紐約蘇富比拍賣行進行過一次拍賣。”
郭妙堂面無表情，嘴角留有一抹嘲諷。
“就這些能說明什么？只能說明你可能恰好當時參加了這場拍賣，甚至只是在網上看的直播。”
周正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篤定和自信。
他走過去，摟著郭妙堂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對方根本無法掙脫。
郭妙堂臉上的憂愁一下子升了起來。
他聽說華夏人脾氣都不好，容易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要干嘛？”
“你不是想聽我講嗎？那我就慢慢跟你講，靠近些，你聽得更清楚。”
周正望著那幅畫，眼中一行行信息浮現。
這種西方油畫，得完全靠神瞳才行，否則確實看不懂。
“莫迪瑞安尼的經紀人以一天15法郎的價格，找他創作裸.體畫。此戔戔之數，卻催生了數張藝術上最令人驚艷的作品，重新形塑現代裸體畫的面貌。
這幅畫的作畫地點在洛斯基位于約瑟夫巴拉街3號的公寓樓上，位于蒙帕納斯公墓和盧森堡公園之間。
這些披著被單、坐在椅子上、躺在沙發或床上的模特兒都是素人，身份今日已不為人知。
莫迪瑞安尼從不繪畫情人的裸.體，盡管畫家可能與畫中人不存在情感上的連結，他卻以極近距離觀察她們。
她們的形象占據畫家整個畫面，構圖中沒有枕頭或椅子的框囿，四肢延展伸長，前臂和小腿幾乎掉出畫布邊緣。
畫中人有時緊抱著睡袍或布料，通常是為了強調裸.露的肌膚，而非用作遮掩。
畫中女子展現出真實而強烈的美，充滿存在感，雖赤身露體，但毫不忸怩，神態自若，不以神話或寓言主題矯飾……”
郭妙堂聽得入神，隨后反應過來，這個人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明明不應該懂西方油畫，卻能把這幅畫的作畫地點都說出來。
這必須得是足夠了解西方油畫，了解其畫家的人，才能辦到。
難道是華夏的哪個畫商？
怎么之前從未見過。
“你是莫迪瑞安尼油畫的忠實收藏家？”郭妙堂質疑道。
“你剛才說對了，我不懂西方油畫，可能確實是我不懂欣賞，我覺得跟華夏的水墨畫完全比不了。
那些一張白紙就能賣幾千萬，任何專家解釋的立意，我都覺得是屁話，這不是洗錢是什么？
還有隨便在上邊勾幾條線，再涂上各種顏色，就是一幅畫，狗屎。”
周正的話讓郭妙堂火冒三丈。
“你狗扯！你說你欣賞不來西方油畫，卻懂這么多？你就嘴硬吧，你肯定對西方油畫做過很深的調查。”
周正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于是攤牌道：“我說我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么畫，你信嗎？”
“我信你二舅舅我信，你是開天眼了嗎？”
“那我說，這畫展的所有西方油畫我都認識，你信嗎？”
“我是職業畫商，我都不能完全認識。你若全部認識，我……我把這幅裸.女畫買下來送你！”
還有這種好事？
周正做出一副受寵若驚，大喜過望的表情來。
“誰做公證人？”
“我來做。”一位西裝男走來，“剛才我就在旁邊看你們，覺得特有意思。一個是西方油畫的畫商，一個是貶低西方油畫，喜愛華夏水墨畫，卻又對西方油畫很了解的人。”
郭妙堂糾正道：“他并不懂西方油畫，或許只是剛好知道莫迪瑞安尼這位畫家而已。既然他不喜歡西方油畫，怎么可能花那么多精力去了解。”
他這樣的分析其實沒錯，只可惜碰上一個開掛的。
周正專治各種不服，也特別喜歡賭。
尤其是看到對方開始很囂張，到過程的震驚，再到結果的懊悔。
整個流程下來，比看電影還有意思。
“好，既然有了公證人，那我可就開始了。”
周正表現出的自信，讓郭妙堂有點心虛。
因為那幅畫價值幾百萬美元，他要幾年時間才能賺這么多錢。
“等等，你若輸了怎么說？”
“一樣啊，這幅畫買下來送你。”
“你有那么多錢嗎？”郭妙堂一臉賊笑。
“我的錢把這一排畫買下都綽綽有余，我反倒是擔心，一個只能戴普通款百達翡麗的人，能不能買得起幾百萬美元的畫。”
兩人相互一視。
有錢人之間，心氣都很傲。
不少賭場就利用這點，讓那些富豪們給賭場貢獻了好幾億，甚至更多。
周正看著這些畫，開始說道。
“瓦西里·康丁斯基的《白線構圖》，1913年10月作。”
巴布羅·畢加索的《抱膝坐著的女子》，1954年10月8日作。”
“克勞德·莫內的《總督宮》，1908年作。”
……
周正只是把神瞳看到的念出來，郭妙堂聽得是頭皮冒汗，心里慌張無比。
石原坂奈有些崇拜的看著周正。
在島國，黑幫的地位并不高，不管是有錢人還是普通平民，都看不起。
當面不敢說什么，但在網絡和背地里，都會罵黑幫是只會使用暴力的廢物。
因為什么事都干不好，也賺不到錢，所以才能走上這條路。
但是今天，她感覺到了絲絲尊重。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她作為女伴，也受到了關注。
不斷有人問她周正是什么來頭，怎么對西方油畫這么了解？
估計想到是哪位低調的畫商。
石原坂奈告訴他們，“周桑只是略懂西方油畫，他最擅長的是鑒定華夏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