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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飛蛾撲火 赤子少年

    方志僅給南璃留下一個颯然的背影。

    他的這段話引來南璃面色一變,身為南家小姐,南璃是極為聰慧的。

    只是當她正要出言喊住方志打算質問時,卻發現方志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南璃俏臉浮現了異色,心里卻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個方志,究竟是自信還是自負?

    現在他所處的境地,稱得上是九死一生。

    但他居然拒絕了自己提議。

    荒謬,狂妄,自負等等詞語冒在了南璃的心頭。

    方志的控狀被無數武者親眼目睹,這場風浪的兇猛在于它是無形的,無聲的。

    控狀就像是一顆種子,種在了許許多多心中。?

    滄海宗眾多弟子們都生出了異心,宗門的威望在這些弟子的心里,崩塌瓦解,幾乎失去了無數的人心。

    這個信念崩塌瓦解是持續的。

    方志一日不被擒拿歸宗,一日不被斬殺,這個攻心之策,就不斷瓦解著滄海宗。

    在離間之計下,滄海宗和天劍宗裂痕越來越大。

    道器的誘惑,是任何武者都難以抵擋,尤其是武者中的強者。

    他們的修為一旦陷入了瓶頸以后,唯有仗著外物才能夠提升自身的實力。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武者世界里。

    有些東西,不代表你擁有了,就是你的。

    天劍宗一定會拿著“李晨之死”的這件事,從而大做文章,也許以往只是郝戰身為李晨的師傅,替死去的徒弟要一份“公道”以及自己身為強者的威嚴。

    但現在的性質以及完全變了。

    已經成為了根本的利益之爭。

    這會朱氏府邸內,滄海宗一干人等聚在此地。

    王藺面色霜寒,他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一言不發,像是一只盛怒的兇獸。

    “這次事情徹底鬧大了!”杜路是青云系里智囊,從他見到方志的誅心控狀的一刻起,就意識到了事情地嚴重性,但太晚了。

    林道天陰柔的面色也難看至極,道:“師尊,您消消氣,事態已經不可挽回,不如我們加大力度,搜尋方志!這控狀出現,也說明方志確實就在北武城,我們一定能夠將他挖出來!”

    “道天,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王藺神色陰寒不減,揮揮手,閉目道:“你們先下去吧,此事太過于倉促,我需要向掌尊和太上稟告。”

    林道天和杜路對視一眼,躬身退了下去。

    而在朱氏宗族內的另一間房間內,郝戰這會盤膝打坐,身前懸著一張散發著瑩瑩白光神念符,郝戰分出一縷縷神念,將滄海宗道器一事,用神念刻錄在神念符上。

    不多時,郝戰睜開眸光,疲累一閃而過。

    這個時候,瑩瑩寶光地神念符在這一刻“咻”的一聲遁入了虛空當中。

    “此次我們一定要借著‘李晨’之死的借口,從而狠狠地敲詐滄海宗一筆,這可是絕好的機會!”郝戰舔著嘴唇,眼神綻放出濃濃地貪婪之色,像一名看到金山的強盜般。

    豐腴少婦宮芷也冷冷一笑附和道:“理當如此,一個死去的李晨,若是能換幾件靈器的話,那也是極其劃算。”

    “正是如此,不過方志那個小畜生,必須得殺,管李晨究竟是不是死于 不是死于他收,這個小畜生都必須得死。”郝戰嘴角揚起冷笑,無論方志是不是兇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都必須是兇手。

    如果方志不是殺害李晨的兇手。

    那他郝戰拿什么借口來敲詐滄海宗?

    再說了,方志說是趙青諜夠斬殺的李晨,郝戰可沒膽子找丹王的女兒報仇。

    那么方志成了最好的替死鬼,殺了他,即維護了郝戰的威名,又得以敲詐滄海宗,還名義上替死去的“李晨”討回了公道。

    一石三鳥,得利又輕松,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真相?

    真相對于郝戰來說,就是個屁!

    利益,就是最大的真相!

    兩宗之間的分歧內斗越大,那么方志從天羅地網救出吳明和王浩的可能性就越高。

    與此同時,方志在符師公會給他安排的住宿屋內,靜心盤坐,老僧入定,他在等天黑!

    他今夜就會動手,以雷霆之勢,救走王浩和吳明,立刻遁逃。

    至于能不能成功逃掉,那就看運氣了。

    他不過是一名身懷情義的元丹境螻蟻。

    也許方志在同境界內所向披靡,猶如一尊無敵戰神。

    但方志的敵人是一尊龐大的宗門勢力,至少三名天元境和數名地元境的強者在等候著他。

    從眾多地強者手里救走王浩和吳明的可能微乎其微,甚至他極有可能也會折損在其中。

    但方志一定要試一試,無論成與敗!

    若真的不幸折損在此地,那只能說武道與他無緣。

    “小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十死無生,自投羅網,放棄他們兩個人吧,那兩個家伙不過只是根基極差的廢物罷了,因為兩個廢物,搭上前途無量的你,真的值得嗎?”

    魂老喋喋不休地聲音隨之響起,他已經羅嗦方志將近一天了。

    無論他怎樣設想,都覺得救出王浩和吳明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

    不如就此放棄這兩人,大不了日后替他二人報仇即可。

    “魂老,他們因為我引來這等禍端,如果我漠視著他們死去,您不覺得我太自私了嗎?”方志聲音平靜,望著屋外漸黑的天色,眸光愈發地堅定。

    “可凡事要量力而行,我知道你心有情義,這也是我看中你的一點。但聽我這老頭子一次好么,這次不同往日,危險系數太高了,太高了!”

    魂老聲音都有了一些祈求,像是一名白發蒼蒼的父親,勸誡著執拗的兒子。

    “魂老,如果有一天,你深陷死境,我難道也要如你所說那般,量力而行嗎?”

    “如果有一天,我深陷死境,您也會如所說的那般,量力而行嗎?”

    “這不一樣!”魂老徹底怒了,近乎吼道:“我視你為徒兒,我也會如你這般,不惜飛蛾撲火,也要救你獲得生天!”

    魂老聲嘶力竭,這是他與方志相處數年以來,初次表達對方志地情感。

    “師尊!”

    “我也是!”方志像是野獸般,從嗓子中吼出這短短的五字。

    這五個字里,寄宿著方志始終藏在心里,不曾表達過的情感。

    還差兩天方志就十七歲了,與魂老相互依靠,已有八年了。

    但這是八年以來,他親口講出“師尊”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