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支支吾吾什么？！”
云綰寧眼神一沉，不悅地低喝一聲。
康太醫被她這一聲訓斥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抬起頭答道，“她說顧大人是，是……”
對上云綰寧陰冷的目光，康太醫也不敢藏著掖著了，“說顧大人是個病秧子，藥罐子，是個半身不遂的癡呆子！”
云綰寧：“！！！”
靠！
這個陳氏，找死呢！
她要撕了她的嘴！
“她編順口溜呢？她這口才不去說唱，都是屈才了！”
云綰寧強忍怒火冷笑一聲，“敢這般罵我舅舅？”
“她陳氏又算個什么東西？自己是個爛心眼子，還有臉說別人呢？她是個二愣子，缺德子，是個水性楊花的狐媚子！”
她原不想與這種人爭論。
畢竟陳氏不配為人，她早已清楚。
但一聽陳氏這般辱罵嘲諷顧明，云綰寧氣不過，當場就對上了陳氏的“說唱”。
方才聽到康太醫話一說出口，即便是再如何云淡風輕的顧明，也忍不住雙手握緊了椅子扶手。修長的手指用力屈著，手背上青筋暴起！
因為憤怒，因為不甘，因為被陳氏說中了！
顧明內心的自卑，好不容易壓下去，如今又被勾了出來！
不過他還沒說話，倒是云綰寧先來了這么一句。
乍一聽，是挺押韻的。
仔細一聽，不只是押韻……還挺符合陳氏的形象呢！
顧明被云綰寧給逗笑了。
原本握緊的雙手，這會子也緩緩松開了。
他輕笑一聲，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果然，自家的閨女永遠站在他這邊啊！
“什么東西！她是真以為在云家當縮頭烏龜不敢出門，就無人敢對她怎樣？如煙！立刻去云家，給我撕爛她的嘴！”
云綰寧氣得雙手叉腰。
如煙應聲而去，甚至顧明來不及阻攔。
既然來不及阻攔，他便也不加阻攔了！
反正陳氏也的確該被撕嘴！
云綰寧這說干就干的雷厲風行的態度，倒是把康太醫嚇了一跳。
他臉色灰白地看著她，“明王妃，下官全部如實交代，您，您饒下官一命吧！下官家中只有下官一個兒子，康家不能絕后啊！”
“你康家不能絕后，就妄想讓顧家絕后？”
云綰寧冷笑著看著他。
敢與陳氏為伍，那就是死路一條！
“你康家要尊貴一些不成？”
此話一出，康太醫更是被嚇傻了！
他顧不得求情，一個勁兒的磕頭，“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康家，哪里能與顧家相提并論？
顧家與康家，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一個是天上星，一個是地面塵！
若說高貴，他們康家在顧家面前，只配給顧家提鞋！
康太醫已經淚流滿面了，“明王妃，其實姨母最初是想讓我想法子將顧大人拖下水……然后，然后再讓顧家也跌落神壇！”
“拖下水？”
云綰寧瞇了瞇眼，“如何一個拖下水？”
“就是……”
康太醫這時才敢小心翼翼地瞥了顧明一眼，“就是讓顧大人，清，清譽不再！”
顧明此人，即便身子不好，但在京城也算是一個傳說中存在的人物。
否則當初，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大家閨秀，前赴后繼的想要嫁給他了！
“清譽不再？”
云綰寧冷笑，“繼續說！”
康太醫滿頭大汗，垂著頭任由汗水滴落在地板上。
他盯著地板上的光亮，仿佛能從光亮中看出自己此刻狼狽不堪的影子。
“她讓我，讓我想法子帶顧大人去那種地方……”
康太醫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那種地方指的到底是哪種地方，云綰寧怎會猜不出？
就連顧明，也瞬間明白過來了！
他“一把年紀”了，別說是進出那種地方，就是身邊都不曾有過通房……眼下聽康太醫這么一說，顧明老臉一紅。
他膚色很白。
這般一臉紅，脖子耳根子也立刻跟著泛紅。
云綰寧氣得想打人！
這個陳氏，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原是想慢慢兒的弄死她，給娘親報仇。想讓她慢慢遭受折磨，日日都活在痛苦與懼怕之中！
但是眼下看來……
不能再慢了！
讓陳氏就這般蹦跶下去，她一日都不會安分，遲早還會搞出事情來！
別說是活在痛苦與懼怕之中，眼下瞧著陳氏的日子過得比誰都舒心，比誰都快活啊！
居然還能生出這樣的歪心思，試圖謀害舅舅？！
她日日飯吃的太撐了吧？
竟會生出這樣歹毒的心思！
別說是顧明，就是整個顧家，即便是知道顧無雙死于陳氏之手，也暫且沒有對她怎樣！
她倒好，還來個先下手為強？！
如此想著，定是怕顧家報復，所以她才搶先一步吧？
云綰寧收回目光，唇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看來，單是撕了她的嘴是不行了。來人啊！去云家將陳氏給我帶來！”
“誰敢阻攔，一并帶來！”
她倒是要瞧瞧，誰敢阻攔！
顧家下人立刻應聲。
云綰寧眼珠子一轉，又吩咐道，“進了云家，先見云振嵩。”
“就告訴他，說陳氏罵他是個病秧子，藥罐子，是個半身不遂的癡呆子！還是個頭頂被綠成草原的缺心眼子！”
顧明輕輕挑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康太醫也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
是了，如今的云振嵩……
不也是個病秧子，藥罐子，是個半身不遂的癡呆子么？！
原來還能這樣罵人啊？
不過，那頭頂被綠成草原的缺心眼子又是怎么回事？
康太醫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他看了看顧明，又看了看云綰寧。
顧明與云綰寧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只當他是空氣。
“舅舅，你今日情緒不怎么好。要不你先回房歇著？這邊有我呢！”
云綰寧看了一眼顧明有些腫脹的腿腳，心疼地說道。
“不礙事。”
顧明強忍腿腳傳來的刺痛，面色平靜道，“今日之事既然事關于我，我定要親手處理。先等陳氏來了，再做定奪吧！”
很快，顧家下人就把陳氏帶來了。
說是把她“帶”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把她“扭”來了！
這一路，陳氏都知道她今兒是在劫難逃。
一進門發現康太醫居然也在，見勢不好她立刻開始耍心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