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統領的神情真摯,不似說謊。
喬淺月聞言,抓著韁繩的手忍不住的一松。
她可以不在乎獨孤南溪到底想將糧草送給誰,可是,她在乎獨孤南溪的態度!
因為她的兒子,如今還在獨孤南溪的手里!
既然獨孤南溪下令讓西莽的先鋒軍不計生死也要將糧草送到她黑甲軍的手中,那就說明……
溫璽沒有騙她!
她的鈺兒跟著獨孤南溪和西莽帝去西莽,不會受到虧待!
既然如此……
她也能專心的應對西莽戰事了!
“駕!”
想到這里,喬淺月目光幽深的看了蚩恒一眼,手中的韁繩一揮,當即策馬離去。
乘風騎見此,趕忙跟上。
徒留蚩恒和一眾西莽先鋒軍待在原地,看著和他們一起留在原地的糧草,一時間茫然無措……
“將軍,東宸女帝怎么就這么走了?”
副統領將蚩恒從地上扶起來,疑惑的道。
“不走難道留在這里跟你敘舊啊?”
蚩恒聞言,哼了哼鼻子道,“你也配!”
這位東宸女帝雖然是個女子,可是那行事手段,就連蚩恒都發自靈魂深處的佩服不已!
他可以親眼看著三大上國的大軍,盡數被困在北芪邊陲之外寸步難行的!
那場面……
蚩恒如今想來還都覺得驚心動魄!
“呃!”
副統領聞言一愣,看著自家將軍一臉敬仰的神情,嘴角抽了抽道,“那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
蚩恒聞言,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著糧草道,“當然是按照太女殿下的命令,繼續護送糧草了!”
這批糧草對黑甲軍來說有多重要,所有人都知道!
東宸女帝之所以會丟下這些糧草走了,無外乎就是想通過他們的行動來判斷他們所言真假!
糧草是要送給黑甲軍的!
皇太女殿下讓人故意告訴東宸女帝要將糧草送給北芪大軍,其實就是刻意為之,而他們……
才是太女殿下命令的真正執行之人!
“將軍?”
副統領聞言愣了愣,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可是,蚩恒卻連繼續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徑自奪過了一旁的戰馬,招呼著屬下道,“將士們聽令,跟上東宸女帝,全力護送糧草!”
“遵命!”
“遵命!”
“……”
應命之聲當即傳來。
西莽先鋒軍紛紛上了戰馬,繼續護送糧草的旅程。
“將軍?我們真要護送糧草去黑甲軍啊?”
副統領見此,趕忙騎馬跟上自家將軍,巴巴的道,“既然東宸女帝已經帶著乘風騎來了,我們不如直接將糧草交給他們好了,也省的我們跟著他們跑一趟,也能快些回去交差!”
“回去交差?呵呵!”
蚩恒聞言,低頭輕笑一聲,道,“我們回不去了!”
“什么?”
副統領聞言一愣。
“整個北芪邊陲都被毒障彌漫,沒有人能夠進出!”
蚩恒頭也不回,手中的馬鞭急揮,“你應該慶幸我們如今身在北芪之中,有機會見證到一場曠世大戰!這樣的機會,南蕪帝陛下可是眼饞的緊……”
只是三大上國的大軍,都沒有機會了!
唯有他們是漏網之魚而已!
北芪如今就像是關起了大門一般,三大上國被困其外,北芪外憂皆無!
糧草續上,只要東宸戰神回歸,黑甲軍就會重新變成那只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戰神部隊,到時候,北芪覆滅近在眼前!
副統領聞言:“??!”
自家將軍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可是,卻好像又不懂的樣子!
什么回不去?
什么毒障?
在他們護送糧草離開之后,北芪邊陲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駕!”
“駕!”
“……”
“……”
此起彼伏的策馬聲,打斷了副統領的沉吟,也讓副統領心中的疑惑暫時得不到回答了。
北芪境內,喬淺月帶領著乘風騎一馬當先,蚩恒率領著西莽先鋒軍護送糧草在后,一行人日夜兼程往黑甲軍駐扎的城池趕去……
而與此同時。
黑甲軍大營。
“沐將軍,營中糧草將盡,只能支撐一日了!”
一個將領掀簾而入,單膝跪在沐川的面前,沉聲道,“該如何行事,還請沐將軍示下!”
“……”
沐川聞言,神情凝重的沉默著。
“沐將軍,要不讓將士們出去籌措糧草吧!”
跪地的將領見此,抬頭一臉暗沉的道,“再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糧草耗盡,總不能讓黑甲軍百萬大軍一起餓肚子吧?我們堂堂血性兒郎,沒有死在戰場上,難不成要餓死在營地里?這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可是……你們要怎么籌措糧草呢?”
沐川聞言,垂眸,緩緩道,“去搶嗎?王爺有令,行軍擾民者殺無赦!你是要帶著人枉顧王爺的命令,枉顧黑甲軍的軍法嗎?”
“沐將軍!這里是北芪!”
跪地的將領聞言,當即沉聲道,“北芪和我們東宸有仇!北芪的子民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去搶他們的糧草有何不可?”
“北芪的子民也是子民,待得北芪覆滅,這里的子民也將成為王爺的子民,你說能不能搶?”
沐川聞言,當即道。
“……可是現在,他們還不是,不是嗎?”
將領聞言一噎,可還是不服氣的道,“如今我們眼瞧著就要餓肚子了,再這么下去,軍心渙散,這仗可還怎么打?”
“不會的!我們不會餓肚子的!”
沐川聞言,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北芪邊陲的方向,沉聲道,“小主子已經離開數日,他一定能為我們帶回糧草的,我們要相信他!”
“沐將軍……”
“縮減口糧,將剩余的那一日糧草分成三日,無論如何,我相信小主人,他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他肯定會在糧草耗盡前,將糧草帶回來!”
“……”
“……”
——
夜暮四合。
同一片星空下,遠在千里之外的深山老林之中,兩道身影正相互攙扶著踉蹌前行,看那樣子,身后仿佛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小姐,小姐你再堅持一下,前面就是蒼山入口,我們就快要回家了!”
“豎子!獨孤羨那個豎子,竟然還不放棄!本座好累,本座快堅持不下去了!”
“小姐,只要入了山門,我們就不怕獨孤羨了,小姐再堅持一下!”
“……”
“沒用了,他追上來了,再跑也是無用了!”
腳下一個踉蹌,被攙扶著的女子被盤根錯節的樹根絆倒,喘著粗氣回頭望去……
“小姐!”
攙扶著女子的老嫗見此,趕忙上前攙扶,可是,看到女子的目光,下意識的轉頭往后看去,就看到……
月光穿過參天高樹,照射在一道修長的人影身上。
那身影……
挺拔修長!
宛如蒼松!
光影斑駁下,來人臉上的半邊銀質面具光華流轉,高貴又神秘。
“獨孤羨,你如此窮追猛打,到底意欲何為?”
看著來人,委頓在地的女子在老嫗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媚骨天成的臉上滿是怒火的低吼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北芪皇家別院大火中死遁的禍國妖妃納蘭明姬!
而攙扶著她的老嫗,正是檀嫗!
“本王要如何,你們很清楚不是嗎?”
獨孤羨聞言,腳下步伐未停,看著主仆兩人相依的身影,緩緩道,“本王得到的消息,是北芪有一位能掐會算的大祭司,本王一直以為,那位大祭司是你身邊的檀嫗,沒想到……北芪真正的大祭司,竟然是北芪人口中的禍國妖妃……”
露在面具之外的下巴上,胡須已經長出來好長。
一路尾隨納蘭明姬主仆離開北芪皇城,一路突破她們布下的重重機關,此時此刻的獨孤羨看起來就像一個野人,唯有臉上的那半張面具,能夠證明他的身份……
“是又如何?”
納蘭明姬聞言,當即低叱一聲,沉聲道,“獨孤羨,本座不想與你為難,處處為你留下一線生機,沒想到你竟對本座窮追不舍,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王想干什么?你說本王想干什么?
獨孤羨聞言,一邊說話一邊緩緩逼近道,“本王不知道東宸的瘟疫禍種到底出自你們兩人誰之手,可是,左右都和你們逃不開關系!敢傷東宸子民,想必你們已經做好了被本王報復的準備!”
“報復?呵呵!”
納蘭明姬聞言,忍不住的冷笑一聲,道,“獨孤羨,若非本座故意放水,如今你焉有命在?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豎子!你……”
“你住口!”
獨孤羨聞言,不等納蘭明姬將話說完,就徑目光凌冽的打斷道,“就算你不放水,本王也會活著,也會殺了你!”
“殺了本座?哈哈哈……”
納蘭明姬聞言,忍不住的低頭大笑了一聲,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沾滿了草屑的衣衫,不退反進,朝著獨孤羨迎了上去,“獨孤羨,你以為本座為什么不殺你?”
獨孤羨見此,眉頭微皺。
“是,本座是沒有你的修為高,可是,本座出身巫族,身上流著巫族最純粹的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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