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眉,就見男人步履筆直的朝她走來。
她有恃無恐:“怎么?”
楚聿辭走近,盯著她,一字一句帶著逼仄:“你明知投毒的真兇是誰,為何要冤枉她?”
葉錦瀟笑了。
“冤枉這兩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實在刺耳。”
“你到底想從本王這里得到什么?聿王妃之位?還是寵愛,本王都給你。”
男人語氣薄涼,沒有絲毫的感情,看起來像是一種低頭。
低頭的目的:放過柳明月。
他在求她?
葉錦瀟放聲大笑:“楚聿辭,我從不屑你施舍的任何東西,收起你這副‘受害者’嘴臉,縱使天底下所有人都有冤情,她柳明月也絕不會冤枉!”
楚聿辭皺眉:“什么意思?”
“知道我為什么偏不救她么?”
葉錦瀟掃視在場眾人,最后看向柳明月,昂聲道:
“四天前的晚上,她派人盜取我的醫用培養皿,放在自己的枕頭下,假裝染了疫病,陷害于我,至今都沒有向我道歉,也未曾認錯,我又為何要救陷害自己的人?”
“我犯賤么?”
眾人皆驚:“什么?!”
聿王妃沒有謀害柳小姐。
原來是柳小姐自導自演!
“而你楚聿辭,你更惡心。”葉錦瀟直接指著他。
“我將那個叫王五的士兵抓了出來,他親口招供,你明知事實,卻不相信,我所受的冤屈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但柳明月稍微有些哭哭啼啼,你不分青紅皂白的為她出氣,為她打抱不平,卻從來不查事情的真相與對錯!”
是。
投毒之事,確實是她故意設下的圈套。
可這不是最嘲諷的地方么?
“我受的委屈,背的黑鍋,在你眼里是理所當然,她柳明月為何不行?她現在的處境,又何嘗不是我當時的處境?我不過是原路奉還罷了!”
在他眼里,柳明月是天底下最單純、最需要保護的小白花。
她只要掉一滴眼淚,所有人都對不起她。
而她葉錦瀟就是活該?
楚聿辭有些驚愕。
從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從沒有。
這些抨擊的話就跟打鼓似的,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口,擊出砰砰的聲音,涌蕩開來的錯愕、失神,令他久久無法回神。
他不分青紅皂白?
他錯了?
他在軍營里待了八年,帶兵打仗,御下有方,最講究的便是規矩與公正。
他自詡是一個賞罰分明、公平公義之人。
但突然有個人指責他的鼻子,說他偏心,說他不公,罵他顛倒黑白,這與他的本意完全相悖。
“聿辭哥哥,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柳明月見男人陷入沉思,趕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搖醒他。
“如果她真的這么正直,當初為什么會對你下藥?不要被她的偽裝欺騙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設下這樣的連環套,就是想要除掉我!”
一番話拉回楚聿辭的思緒。
他的面色有些復雜。
他不愿懷疑柳明月。
七年前,若非柳明月救了他,也不會有今日的他,哪怕是柳明月的錯,他也......要護住柳明月。
葉錦瀟從沒想過改變楚聿辭的思想,今夜的目的,是證明自己的清白。
楚聿辭信不信無所謂,百姓們相信她就夠了。
她手腕一翻,取出一粒褐色的小藥丸:“這是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