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侍衛即刻翻身下馬,拔箭拉弓。
戰九夜不愿戀戰,此乃南淵地盤,他來去輕便,沒有帶多少人手,再者這座大橋又長又直,箭雨射下來,沒有藏身之處,對他不利。
他想抓葉錦瀟,但后者敏銳地避開了。
也罷!
他沒有時間耽擱了。
先回北燕,以后有的是時間抓這個女人。
他即刻翻身上馬,握著韁繩,高高地調轉馬頭,倨傲地望向那數米開外的墨袍男人,勾唇邪笑:
“聿王,你的女人很有趣,先在你身邊養幾日,本宮過段時間再來接她。”
留下無比狂妄且挑釁的一句話,策馬離去。
“駕!”
殊未覺察到,胯下駿馬的后蹄上,纏著一條細如發絲般的銀絲,而另一端正捏在葉錦瀟的手上。
她很有趣?
葉錦瀟緩緩勾唇:“我讓你更有趣。”
手握銀絲,快速將其纏在大橋的石柱子上,借其力道,用力一拽。
“咴!”
馬兒的后蹄突然被狠狠絆住,一前一后兩股沖撞的慣性,使得銀絲瞬間勒入葉錦瀟的掌心,劇痛之下,鮮血四濺。
可,她緊緊握住銀絲,分毫沒有松開,馬背上的男人被這股慣性蕩了出去。
他撞向橋柱子上,半具身體橫飛出去。
啪!
急忙抓住橋面,堪堪穩住身形,可他整個身體已經懸空,腳底下便是湍急的河流!
大河淘淘,河水激蕩,河面足有三百多米寬,更是深不見底,眼下又冬日將近,河水冰冷,一旦墜入恐怕難有生機。
素來狂妄的丹鳳眸中,終于溢出了一絲心驚。
剛想爬上去,一把鋒利的銀刀子指著他的眉心。
抬頭,只見女子居高臨下,眼底裹著三分譏笑,三分寒霜:“想不到吧,堂堂北燕太子竟會落入一個女人手里。”
“要不我先把你扒光了,掛在帝都城的城墻上,讓大家伙兒都來看看,北燕的太子是如何淪為南淵的階下囚的?”
她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男人眸底一沉。
她揚唇,捏著刀的手流著血,鮮紅的血液染紅刀鋒,順著刀尖滑下,一滴一滴,濺在地上。
細碎的血珠裹著灰塵,濺拍到他的臉上。
他眼中的神色似驚愕,似意外,又似震怒與滔天的殺意。
她說:“殺了南淵那么多無辜百姓,還想全身而退,欺我南淵無人?太子殿下未免太自信了。”
楚聿辭策馬過來,“撒網。”
四名侍衛抓著粗麻繩編織的大網,就要去抓他。
戰九夜眉峰一狠,眼里的殺意有著毀滅一切的瘋狂,包括毀滅他自己。
栽在一個女人手里,他認。
他縱是死,也絕不會淪為階下囚。
大網撒過來時,他松開雙手,身體驟然墜入湍急的大河之中,丹鳳眸死死盯住上方越來越遠的女子,似將她的面容刻入腦海,恨進骨子里。
“葉錦瀟,本宮記住你了!!”
嘭!
水花四濺,黑色的水流瞬間將他卷入水底,徹底淹沒。
眾侍衛連他的衣角未曾碰到,他就已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風,寒涼,吹在臉上,又濕又冷。
葉錦瀟抹去下頜的水漬,才發覺冬天已至。
這么冷的天,這么深的河,這么湍急的水,他縱是有九條命,只怕也難逃一死。
“葉錦瀟!”
楚聿辭趕來,第一句話竟是怒斥:“還敢稱自己與戰九夜沒有私情,你搶了本王的戰馬,提前趕到,就是為了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