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姐!”
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葉姐,等等我,葉姐!”
藍袍男人側頭望來,那是一張極其斯文娟美的面孔,劍眉斜飛入鬢,墨色的瞳孔美如點綴碎星辰,卻又夾著三分平靜的狷狂。
俊美的外表下藏著未知的狠意,泛著叫人不容輕視的危險。
“葉錦瀟?”
富有磁性的嗓音渾厚好聽,卻夾著不明喜怒的深沉,似捕獵兇獸般攫住了她。
葉錦瀟:“......”
她見過他。
那日在永壽宮,太上皇那里,他也在侍疾者的行列之中。
他乃當朝晉親王的獨子——瑾世子,楚懷瑾。
他身份不低,晉親王乃當今皇上的親哥哥,他又是唯一的嫡子,身份與皇子一般尊貴。
本不該多管閑事,可春靜叫她了。
她一直以為春靜只是民間的女醫,想不到竟與當朝瑾世子有關涉......
這瑾世子的身份,與楚聿辭不相上下,輕易得罪不得。
她杵在原地,站了七八秒,腦中飛速的旋轉著,正在醞釀語言,尋思該怎么開口。
“有事?”男人冷淡的掃視她,忽然問。
“......沒什么事。”
他劍眉冷冷一挑,示意她滾。
她:......
春靜萬分急切的望著她,拿她當救命稻草般掙扎著,用力掙脫男人的手,飛快的跑到葉錦瀟身后:
“我已經賣身到聿王府了,生是聿王府的人,死是聿王府的鬼,還請世子自重!”
楚懷瑾看向葉錦瀟。
葉錦瀟微微昂頭,心不跳、眼不眨的扯謊道:“她的賣身契,確實在我手里。”
楚懷瑾頓時擰眉,神色陰戾的沉了下去,似一頭即將發怒的兇獸,大步走向春靜。
葉錦瀟伸手護住:
“瑾世子想動我聿王府的人,是否該過問本王妃一聲?還是說,本王妃這圣上親賜的妃位,入不得世子之眼?”
不動聲色的搬出圣旨施壓。
楚懷瑾駐足。
看不起葉錦瀟,卻不得不敬畏圣旨。
冷冷的剜了春靜一眼,沒有多留,上了馬車,當即離去。
馬車走遠,春靜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渾身力氣像是被抽光一般,癱軟的摔坐在臺階上,眼中盡是茫然。
葉錦瀟扶起她,“你是晉親王府的人?”
春靜垂了垂眼皮子,欲言又止,雙手緊緊地捏著衣袖,猶豫了良久后,才開口:
“是,我爹爹本是朝中官員,九年前因犯了罪革職流放,我則被賣進晉親王府,因讀書識字、懂得醫理,成為世子身邊的伺奉丫鬟。”
這九年來,她兢兢業業,小心伺候,只想早日贖身出府,去邊疆艱苦之地尋找爹爹,跟家人在一起。
一個多月前,世子妃懷了身孕,召她去伺候。
當時,她端著果盤捧去,卻被世子妃刁難,雙手舉著果盤,足足有一刻鐘都不準她放下。
她手臂實在是酸澀得緊,支撐不住,果盤不慎摔落在地上,驚著世子妃。
世子妃滑胎了。
她成了罪魁禍首。
“我發誓,我沒有推世子妃,真的沒有,我連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可是沒有人信我,所有人都說我心懷不軌,說我是兇手!”
提及此事,春靜情緒激動,委屈的哭紅了雙眼:
“可我敢拿爹娘的性命擔保,我絕無害世子妃之心!”
那天,她終于攢夠了贖身的銀子,以為能贖回自由,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世子不會放過她。
為了躲避,她才會跑到疫區里,想不到疫病一結束,剛回到帝都城,就被瑾世子纏上。
她逃不掉。
除非死。
除非給世子妃小產的孩子以命抵命。
可她沒有害世子妃,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