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趕緊將燙傷的手收回袖中。
“月珠,不得多嘴。”
“奴婢是見側妃真心愛王爺,王爺也心疼側妃,為您們的兩情相悅感到高興呢。”月珠笑著說。
楚聿辭握住柳明月的手腕。
右手受傷,纏著紗布;左手手背被燙出了兩個水泡,鮮嫩的一雙柔夷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日后這些活交給下人做,否則,你即便做了,本王也不會吃。”
柳明月聞言,眼角控制不住的紅了,眼中漸漸凝起水霧:
“聿辭哥哥......”
她深情的望著面前的男人:
“聿辭哥哥若真的心疼月兒,為何要讓月兒受獨守空房之辱?”
楚聿辭微怔。
納她進門也有一個多月了,這些天來,他竟絲毫沒有去明月閣過夜的念頭。
“聿辭哥哥莫不是不喜歡月兒了?”
柳明月蹲跪在他身側,挽住他的手臂,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委屈的望著他。
喜歡?
這兩個字令他迷惘。
自七年前,柳明月救他一命,為了報答這份恩情,他縱容她,袒護她,哪怕她想嫁給他,他也做到了。
可問及什么是喜歡,他也不知道。
胸腔內呼吸平靜,跳動平穩,絲毫沒有起伏波動,看著面前這張單純無辜的面孔,下意識想起翠兒娘的事。
是她殺的......
很想問問她。
話到嘴邊,又有些不敢啟齒。
不敢問。
在他的認知里,她一直都是溫柔、體貼、善良的模樣。
-
城郊,一座低調奢華的別苑內。
亭臺軒榭,假山流水,陽光正好。
“咳......咳咳......”
海棠樹下,石桌陳設,男人身著一襲紅袍,張揚似火,卻捏著錦帕,咳了一手的血。
“今日沒有按時吃藥?”逍遙王捏住他的手腕,眉頭捏得死死的。
“無妨......咳咳,死不了。”
男人隨意抹去嘴角血跡,一雙狹長的丹鳳眸半是病態的虛弱,半是狂妄的妖冶。
苑外,身影一閃。
一名青年男子入內。
“拜見門主,見過逍遙王。”他單膝跪地,“門主,聿王妃托屬下向您帶一句話。”
逍遙王扭頭看來:“她說了什么?”
“她說......”
下屬抬頭,飛快看了眼門主的臉色,這才斟酌道:“說了三個字,紫檀腹。”
“什么?!”
逍遙王驚異的起了身。
紫檀腹,那是一種蛇的名字,全名紫檀腹蛇。
此蛇通體發紫,外皮粗糙似樹皮,懷有劇毒,以死尸與腐肉為食,專門生長在毒氣重的深山老林沼澤地中,但它蛻下的蛇皮卻是頂好的藥引子,能克制相思門門主體內的劇毒。
南淵國沒有這種蛇。
紫檀腹一般生長在苗疆南蠻之地,聿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聿王妃不可能知曉紫檀腹,莫不是誰招供了?”
下屬臉色難看:“沒人招,后廚的林老頭只描述了一下紫檀腹蛇皮的模樣與氣味,聿王妃便猜出來了。”
聿王妃的意思是,她知道了這種藥引子,等同于知道門主中毒之事,只要相思門不再追殺她,她便可為門主解毒。
一命換一命。
這便是她提出的談判。
逍遙王驚住了。
聽說,上個月疫病之事,是聿王妃一手研制的解藥。
起初他還不信。
現在看來,她的醫術果真有兩把刷子!
“呵。”君無姬扯唇,扔掉染血的錦帕。
“逍遙,起初你還擔心我欺負她,可她不僅端了我溫柔鄉的老巢,還摸到了我的底細,你說,到底是誰欺負誰?”
逍遙王:“......”
他也很震驚!
君無姬中毒兩年有余,每次毒發心臟如萬蟻啃噬,疼痛鉆心,吐血不止,任何靈丹妙藥都解不了,唯有紫檀腹蛇皮入藥,方可抑制。
她卻敢醫?
老五到底娶了個什么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