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這兩個字就像引爆炸彈,令他如困獸般瘋狂:
“瀟兒,你不要說糊涂話,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了,當初在疫區時,我便已經被你吸引,只是當初糊涂,不知自己的心。”
她救助百姓時,姿態沉穩,臨危不亂,思維聰慧,即便面對滿地的尸體,仍能面不改色。
疫病結束慶功時,她與一眾百姓將士坐在地上,飲酒豪邁,無所不言,甚至寫下‘少日須有拏云志,曾許人間第一流’的壯志豪言。
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她的身上仿佛有光,就連他都移不開目光。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已經在慢慢的向她偏移。
“回來后,我便一直想與你好好相處,可你卻始終不曾正眼看我。”
“而我卻不得不顧及救命之恩,次次被柳明月所騙,我早就告誡過她,別招惹你,早就想找個機會跟你好好談談。”
“是,我當初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知道錯了,三十大板打回來,我還給你,你別與我和離可好?”
他哽咽的哀求,淚水劃出眼角,大顆大顆落。
難以想象他這等自傲之人,睥睨萬物,唯我獨尊,竟然會有哭的時候。
葉錦瀟臉色淡淡:“可惜啊。”
這番毫無感情的話,即便是原主在這,聽了恐怕也不會開心。
他能為了一塊玉佩拋棄柳明月,將來也是因為別的事拋棄‘葉錦瀟’。
從始至終,他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可惜,王爺身居高位,閱人無數,卻連我的話都聽不明白。”
她揮開他的手,走到暖爐旁,“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抓著當年的事不放,能聽懂?”
“瀟兒......”
“我問你能聽懂嗎!”
葉錦瀟語氣嚴厲,且充滿不耐煩,“回答我!”
楚聿辭滿目水霧,喉嚨像哽了一口血,艱澀的吐出一個字:“能。”
“當初對你下藥,是我不懂事,多有冒犯,現在我用這個救命之恩,換取自由之身,你我抵消兩清,能聽懂?”
他心口一痛,踉蹌上前:“瀟兒,我們......”
“我問你能不能聽懂!”
她坐在暖爐邊,身子烤得熱乎乎的,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溫度: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在這里兜圈子。”
“你我兩清,就當沒有七年前的事,也沒有這場錯誤的婚姻。”
楚聿辭淚眼朦朧的望著她。
仍是熟悉的面孔,熱情是她、癡情是她,絕情也是她。
是他不知珍惜,親手將她推遠,可認清自己的心這一刻,他才發現除了恩情之外,他對她還產生了其他的感情。
是愛嗎?
他想跟她一起過日子。
其實他都記不清七年前的場景了,但能清晰的想起救人時的她、殺伐果斷的她、清冷疏離的她。
“我們成親那么久了,就算是養條狗也養出了感情,瀟兒,難道你心里對我全是恨嗎?”
感情?
葉錦瀟譏笑:“七年都沒培養出來感情,你憑什么認為成個親就會愛的死去活來?”
楚聿辭呼吸一緊,竟啞口無言。
“況且,當初,你疼愛柳側妃,與我拜堂的只是個公雞,不是么?”
他心口狠狠一痛。
想起這份荒唐事,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瀟兒,信我一回,我用自己的余生補償,當初犯下的錯愿雙倍、十倍的還給你,別再說和離這種話。”
“王爺這是又犯糊涂了?我不喜歡你。”
“我不信!”
她從前分明對他目光如炬,如影隨形。
“你心中定是在怨我。”
葉錦瀟摸著指甲:“呵,王爺可真高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