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娘看都沒看,便大方的揮了揮手,“管家,帶廖掌柜去賬房支銀子。”
管家的神色頓時為難:“姨娘,賬房......”
“賬房......”
他有幾分忌憚的看了看葉錦瀟。
“賬房沒有銀子。”
“?”
怎么可能?
謝家今天才送來兩萬兩,怎么可能沒有?
管家握緊雙手,支支吾吾的:“夫人......夫人不給......”
梁姨娘愣住了。
自謝暖煙嫁進府來,一事不攬,二事不嘆,十五年來一直是她在管家。
皺眉道:“我打理家宅十余年,錢財自然由我管著,何時輪到她來做主?”
此時,門外,一道溫笑的嗓音傳來:
“這十幾年來,我事事不嘆,著實辛苦梁姨娘了。”
謝暖煙在奶娘的攙扶下,款款走來。
她身段纖細,膚白勝雪,披著一件極其漂亮的雪狐毛的云肩,踏雪而來,骨子里都散發著矜貴,那天生精致的模樣,只有底蘊豐厚的富貴人家才養得出來。
廖掌柜一見,眼中閃過驚艷之色。
早聞謝家千金容貌傾城,萬里挑一,即便生過孩子,也絲毫不減骨子里的風韻!
梁姨娘看見她,眼底深深的劃過一抹妒忌。
同為女人,她生了三個,身體損傷,又是青樓出身,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哪怕如今當了姨娘,穿金戴銀,也遠遠比不上首富千金出身的謝暖煙。
謝暖煙坐了下來,伸手拿了杯茶,就連那指甲蓋都圓潤晶瑩,像是精心打磨過的。
優雅在骨,就連指甲蓋都是雅致的。
“娘。”葉錦瀟笑著湊了上去。
楚聿辭立即跟喚:“母親。”
那趕著上桿子的模樣,略有幾分討好。
謝暖煙怔了下,看向聿王的目光仿佛見鬼。
今日什么情況?
女兒性格變了樣,聿王也鬼上身了?
葉錦瀟皺眉。
許是三人坐的近,這一聲‘母親’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沒人聽到。
廖掌柜:“梁姨娘,我店里還有活要忙,還請您快些補足尾款,我好差人將首飾與衣物給您送來。”
梁姨娘面容微僵。
謝暖煙十多年不管后宅之事,怎么突然間管賬房了?
“廖掌柜莫急。”
她當即笑著看向謝暖煙:“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出來走走了?”
謝暖煙喝了口茶,嘆道:“宅了許久,還是聽瀟兒的話,出來逛逛,大好年華莫要負在后宅,荒廢一生。”
又是葉錦瀟這個小蹄子搞的鬼!
梁姨娘捏緊手帕,臉上堆著笑:“姐姐突然過來,有所不知,后宅一直是妹妹在打理,還請姐姐歸還銀子,將一品繡的賬結了。”
謝暖煙驚訝了下:“一品繡有訂單?”
奶娘道:“廖掌柜,還不快把訂單呈給我家小姐看看。”
廖掌柜笑得格外諂媚,立馬雙手奉上。
“太傅夫人,您請過目。”
這位謝千金可是他們一品繡的超級貴賓呢!
梁姨娘暗里咬牙。
‘我家小姐’?
都三十歲出頭了,女兒都成婚了,這個賤婦一把年紀了,還厚著臉皮自稱小姐?
誰家的婦人跟她一樣嬌生慣養的?
不就是長得好看些嗎?
花兒開得再鮮艷,遲早也有衰敗之日!
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