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送給云小姐,回你主子身邊去吧。”
玉兒渾身一震,瞬時間如墜冰窖,只覺得女子臉上的溫笑像一道催命符,將她打入無間煉獄。
她以為小姐要救她,這才出賣云小姐,當眾澄清五年前的真相。
可小姐洗脫罪名后,竟轉手將她送給云小姐。
她兩邊得罪。
云小姐的手段她見識過,云小姐絕不會放過她的!
“小姐!不......小姐!”她嚇得六神無主,“小姐不要!奴婢知錯了,求小姐帶奴婢走吧!”
就算是被賣到青樓,也總比待在云小姐身邊要強!
葉錦瀟冷笑著抽出裙擺:“娘,我先回去了。”
目的已經達到,這個賣主的惡奴便留給云微微慢慢收拾,她還沒無聊到跟一個婢女置氣。
謝暖煙起身相送,“瀟兒,跟聿王好好相處,娘這邊無事,你盡管安心。”
楚聿辭恭順:“是,母親。”
“?”
誰是他母親?
葉錦瀟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提步離去。
楚聿辭離開時,掃了眼悲紅眼角的云微微,以及對她無比關懷的葉家人,意味深長的多看了葉暮辰一眼。
葉暮辰眉心一跳,呼吸沉了沉。
聿王這是什么眼神?
鄙夷?戲謔?看戲?
諷刺?
他怎么覺得心口很堵很堵,好像塞著什么東西,看著云微微無辜的苦臉,跪地求饒的玉兒,以及聿王的眼神,他扯著領口,莫名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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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兒!”
出了太傅府,二人是乘坐兩輛馬車來的。
但葉錦瀟出來時,只剩一輛了。
是她的。
“小姐,您忙好了。”柔兒跟葉三葉四守在馬車旁邊,風行執著黑劍,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像是被孤立了一樣。
楚聿辭緊跟著走了出來,“本王的馬車呢?”
風行單膝跪地:“馬匹受驚,拉著馬車跑了,屬下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柔兒瞠目:方才是誰在馬屁股上拍了好大一個巴掌印......
楚聿辭皺眉:“連馬車都看不好,著實該罰......咳咳。”
今日下雪,他又風寒初愈,咳了幾聲,頎長的身體微晃,看起來難免有幾分柔弱。
“瀟兒,太傅府離聿王府有些距離,我們能否共坐一車?”
柔兒:懂了。
葉三葉四摸著鼻尖低著頭,不敢戳破。
葉錦瀟無溫一笑,當她是傻子?
“不能。”
落下二字,直接踩著腳蹬,上了馬車,“柔兒,上來。”
柔兒來時便是坐車里的,但此時有些不敢,小心的瞧著王爺的臉色。
“瀟兒,咳咳。”楚聿辭希冀的望向她,“難道連捎我一程也不可?”
他只想離她近些。
再近一些。
哪怕是坐著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也好,就好像在太傅府時。
“王爺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輕功了得,飛回去不是難事,便莫要為難小丫頭了。”
“柔兒,走。”
葉錦瀟放下簾子,沒有絲毫的多情。
馬車壓著薄雪駛離,車輪碾出吱呀吱呀的壓雪時,逐漸遠去,凜冽寒風掀起男人的衣角,他面容發白,咳得更加厲害。
“主子。”風行有些擔心。
前日淋雨,高燒致昏睡了十個時辰,眼下剛退燒又如此折騰,主子曾在戰場上留下隱疾,再好的身子骨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楚聿辭咳嗽著,心如凜冬寒,咳著咳著卻瘋了般笑了。
她走的真決絕。
連一眼都不帶多看的。
當初,他對她也是這般狠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