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葉錦瀟踏入時,只覺數道犀利的目光射了過來,扎在身上似刀子,挑剔而針對。
南淵皇龍顏肅穆的端坐在龍案前,不明喜怒的模樣叫人心中無底,莫名慌張。
像場鴻門宴。
御史臺與好幾個官員戴著高帽,手里拿著象牙笏板,正冷冷的盯著她。
葉錦瀟步履穩健,神態自若的行了禮:“臣妾參見皇上。”
南淵皇抓起折子,扔到她面前。
“聿王妃,你好大的膽子!”
“身為女眷,理應操持家務,管好家宅,為夫君分憂,可你竟敢當街毆打朝廷武將,該當何罪?”
一聲叱罵,御史臺們就跟點燃了的鞭炮,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
“皇上所言甚是。”
“聿王妃,你藐視軍權,欺得是所有兵士,如果有錢就能為所欲為,那還要軍隊干什么?還要將士們作甚?”
“只有武將強盛,才能保護國家安寧,敵外不敢輕易冒犯欺凌,聿王妃今日之舉實在令人寒心,還請皇上嚴懲!”
他們怒不可遏,狠狠指責著葉錦瀟的罪行:
“聿王妃,你自幼便囂張跋扈,欺人成性,連輕重都分不清,今日若不嚴懲,將來必定釀成禍患!”
“而且袁將軍馬上要帶兵剿匪了,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女人太張狂,不是好事。
葉錦瀟撿起地上的告狀折子,看完上面的內容,垂眸認錯:
“皇上,今日的原委是這樣的,臣妾在城里盤了一家店,最近在重新整裝,袁將軍騎馬路過,踩壞了我的木板,我一氣之下就動手打了他。”
“現在想來,袁將軍應該不是故意踩壞我的東西,我卻打了他......是我太沖動了。”
跪在地上,乖順的垂著眉眼,語氣歉疚:
“都是我不好,造成了如此惡劣的影響,讓皇上難做,讓諸位大人們操心。”
南淵皇愣了下,御史臺與幾個官員也懵了。
“呃?”
什么情況?
依照聿王妃的性格,她應該是囂張的跪在那里,一臉不服,并搬出自己的母親與謝家撐腰:
‘一個武將而已,打就打了,你們能拿我怎么辦吧?’
‘國庫每年的稅收,有一半來自謝家,你們要是敢罰我,小心我去找外祖告狀!’
正因預料到聿王妃要出的牌,御史臺這才放狠話,勢必要殺聿王妃的銳氣,哪曾想聿王妃竟如此低眉順首的認錯。
突然來這么一招,倒叫御史臺早已備好的抨擊的話哽在喉嚨里,無用武之地。
“皇上,臣妾愿意向袁將軍道歉,并接受一切處罰。”
葉錦瀟像一只乖乖的小羊,溫順的沒有脾氣。
犯錯了,便認錯。
做錯了,便道歉。
敢作敢當,不推卸責任,也從不狡辯,御史臺與幾位大人全都噎住了。
南淵皇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她搞什么?
一段時間未見,變性子了?還是鬼上身了?
“不過,聽聞袁將軍馬上要去剿匪、為民除害,卻因為我重傷......臣妾心里實在過意不去。”葉錦瀟十分歉疚的說道。
“為了不耽誤剿匪之行,臣妾略懂醫術,愿為袁將軍效力,并向他當面道歉,還望皇上恩準。”
說完,虔誠地磕了個頭。
那儀態得當、敢作敢當的模樣,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來。
御史臺噎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