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瀟看著這一幕,漫不經心的輕撫著臉頰,“我是不是太心狠了?”
可是沒人知道,在那個雨夜里,她被楚聿辭下令打三十大板,還發了高燒,有多冷多痛。
沒人知道在疫區時,當著御醫、百姓們、士兵們的面,她被楚聿辭一個耳光甩在地上。
活了上下兩輩子,她從未被打過臉。
那是第一次。
但不可否認,楚聿辭今日為了救她,硬生生扛下了那根傾倒的房梁,受了嚴重的內傷,導致內力無法驅動。
若是平時,他定能用內力壓制藥性,想辦法排出體外。
恩恩怨怨,牽牽扯扯,竟像鋼絲球一樣繞在一起,理不清了。
“王妃,求您開恩,卑職知道您醫術過人,定有法子!”景易沙啞著聲音哀求。
葉錦瀟垂眸,良久才開口:“扶他躺著。”
她沒想要他的命。
至少不能因她而死。
風行與景易神色皆喜,王妃這是答應了?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攙起主子。
楚聿辭的情況很不好。
內傷,媚藥,外傷,每一樣都會要命。
葉錦瀟扎了幾根銀針,止住大腿上幾道傷口的血,纏緊繃帶,至于他體內的媚藥。
“他昏過去了,運不了功,我在他身上十六個大穴劃開刀口,你們運功替他逼出藥性。”
“不過,這媚藥十分激烈,強性的內力只會與之硬碰硬,必須是陰柔的內力為他調和。”
二人皆怔。
“王妃,我與風行修的皆是至剛至陽的內功。”
這等剛強的內功行的是遇強則強、奮進之道,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上限,也能時刻以最好的狀態保護主子。
葉錦瀟皺眉:“不行。”
剛柔并濟,倒是能救他一命。
雙方都剛,就跟針尖對麥芒,只會兩敗俱傷。
“你們那些暗衛難道沒有修陰柔內力的?”
風行搖頭:“下面的人練的都是同樣的功法。”
陰柔的內功偏女性化,暗衛們個個剛強熱血,自然不會修那種繞指柔般的功法。
葉錦瀟腦中倒是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這附近哪有山泉?風行,把楚聿辭帶過去,景易,你立即去一趟溫柔鄉,求見君無姬,就說是我想見他。”
“是!”
二人不敢耽擱,立馬分工合作。
夜,寒如霜,沉如水。
城外山間,月光寒芒,林間影子斑駁,萬物的影子朦朧著,一汪山澗嘩嘩的流淌著,水面粼粼的折射著寒冷的波光。
一汪幽潭冷得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飄在水面上。
風行扶著楚聿辭,靠坐在石頭上,不時的摸他的脈搏,神色擔憂而緊迫。
葉錦瀟站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安謐的空氣里,終于傳來一絲波動。
來了。
她抬眸望去,還沒見人,便先聽到了那道熟悉的嗓音:“如此深夜,郊外幽會,小錦兒這是終于發現我的好了?”
林間,那道紅色的身影無比張揚,雌雄莫辯的臉龐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微昂著頭顱,一雙狹長的桃花眸格外妖冶。
葉錦瀟:“君門主,好久未見。”
“我知道,你對我甚是想念。”君無姬笑瞇瞇的走來,“打算什么時候踹掉那個睜眼瞎,給我一個名分?”
風行怒。
你罵誰睜眼瞎呢?
挖墻腳挖到眼皮子底下來了,欺人太甚。
葉錦瀟眼角微抽:“什么名分?”
“裝,”他一臉‘你自己懂’的眼神走過來,在她的細腰上掐了一把,“你難得主動找我,難道不是想我了?”
“......”
她就算跟楚聿辭和離了,也沒打算再嫁人。
她對男人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