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娘害了我娘,我報官有什么錯么?”
葉云羨冷視著她:“有什么事不能關起門來處理,要鬧到順天府去,讓所有人來看太傅府笑話?”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況且,順天府已經查清,是梁姨娘身邊的丫鬟起了異心,企圖謀害你娘,梁姨娘蒙在鼓里,是清白的,你卻害得她名聲盡毀!”
放眼帝都城,哪家的貴夫人被抓到官府去的?
留了案底,鬧了笑話,這叫梁姨娘以后怎么抬得起頭見人?
葉云羨得知此事后,幾乎氣瘋,今日一早就趕緊來聿王府,找葉錦瀟算賬。
葉錦瀟摸了摸耳垂,臉上并無什么情緒波動。
道:“所以呢?”
“去接她。”
葉云羨慍怒道,“我要你親自去順天府接梁姨娘出來,并當眾向她道歉。”
葉錦瀟嗤笑一聲:“你口氣真是比腳氣還大,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他一個庶子,好狂妄的氣派。
“葉錦瀟,我知道你打小就囂張,沒人能拿捏住你,你也從未將我這個哥哥放在眼里。”
葉云羨扯唇,不急不慌的從袖中取出一副竹卷。
“大理寺已經查清了新雅戲館的事。”
“我知道,你跟晉親王府的春靜交好,她父親沉冤昭雪,她也洗清了罪臣之女的身份,我手里的這副案卷便是旨意。”
一旦下達,陸大人與其女春靜便能洗去罪籍,堂堂正正做人。
可他若是捏在手里,不發下去......
“你若想幫自己的朋友,便最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將我娘從順天府接出來,并向她道歉。”
葉錦瀟瞇眼:“你威脅我?”
“我是在與你商量。”葉云羨微笑。
“陸大人的事由大理寺全權處理,皇上是不會管的。”
這本來就是一樁冤案,如果皇上管了,不就表明自己九年前昏庸、冤枉好官么?
“除非我放手,不然,我便一直扣押著這卷旨意,你的朋友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奴隸。”
葉錦瀟盯住他手中之物,眼底沉著冷寒的光。
“葉大人在大理寺當值,卻以公謀私,如此卑鄙,枉為官員。”
葉云羨冷笑:“休拿道德來壓我。”
“葉錦瀟,是你無情在先,你欺辱我娘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娘無辜?她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婦道人家,卻被抓進順天府那種陰暗可怕的地方,你下手的時候,可曾手軟過?”
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四目相對。
他昂起頭顱,周身氣焰凌厲逼仄,似乎今日定要押著葉錦瀟一籌,扭著她的脖子去順天府接梁姨娘。
葉錦瀟冷冷回視。
不愧是梁姨娘所生的兒子。
卑鄙到一窩去了。
二人正劍拔弩張時,一道溫厚的嗓音穿插進來:“老五媳婦!”
二人扭頭,只見一輛低調的馬車駛了過來,車上坐著的德王正挽起簾子,含笑望著她。
旁邊還坐著四皇子逍遙王。
葉云羨當即行禮:“見過德王殿下,見過逍遙王殿下。”
葉錦瀟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馬車駛近。
德王下了車,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身材圓潤的模樣看起來無比寬厚溫和,平易近人。
他笑問道:“你怎還不去太子府?”
“對了,記得跟德王妃在那里玩久一點,最好玩到晚上再回來,四弟說城北新開了一家酒樓,口味十分不錯,一來一回可能要費點時間。”
他抹了一把嘴角,饞得很。
“是吧,四弟?”
逍遙王點頭如搗蒜:“是,二哥,不過你可不許跟二嫂說是我帶你去的,不然下次她連德王府的大門都不讓我進了。”
“放心,我與四弟共穿同一條褲衩。”
葉錦瀟眼角微抽,插不進二人的話題,“我先走了。”
“老五媳婦,順道,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