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
陸春靜渾身一震,雙手發顫的接過身份木牘。
她有姓氏了。
她終于能冠回自己的姓氏,堂堂正正做人了!
世子妃沒想到葉錦瀟的速度這么快,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冷了眸子:“聿王妃這是定要與我為對?”
“我說的是實話,做的也是實事,怎么就成了與世子妃作對?”
如今,陸春靜可不是什么晉親王府的奴婢。
葉錦瀟揚聲:“春靜,走了。”
“是,葉姐。”
陸春靜激動的紅著眸子,緊跟在葉錦瀟身后,剛提步,便聽到外面傳來呼啦的行禮聲:
“見過世子。”
她腳步一怔。
院外,楚懷瑾來了。
男人一襲紫袍,墨發高束,眼瞼處沉著一層陰色,在一行人中一目便盯住了陸春靜。
世子妃瞬時收了尖銳之氣,化作溫軟小白花,嬌聲道:“阿瑾,你來了。”
“春靜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本想留她幾日,整理整理行囊,收拾收拾再走,想不到聿王妃強行來搶人,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險些架不住這攤子。”
楚懷瑾繞過世子妃,筆直的走向陸春靜。
看見她手中嶄新的身份木牘,眼底沉著很復雜的深光:
“你要走?”
陸春靜目光坦蕩:“是。”
“再待幾日,我給你收拾行李。”
她淡淡一笑:“多謝世子,我沒有要收拾的東西,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我當初怎么來,便怎么離開。”
楚懷瑾眸色一深。
包括他?
走的這么決絕,他們相處了九年,于她而言也是隨手遺棄的東西?
他上前,低頭道:“再留幾日。”
語氣聽不出情緒,卻夾帶著一絲強硬。
陸春靜退后,厭棄而疏離。
他眸子一沉,像是被激怒了,抓住她的手腕,“躲什么?”
“難道這些年來,我對你不好?就連那個孩子的事,我也將你護了下來,不曾計較過,你如此甩手走人,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低沉的嗓音裹著慍怒,似乎臨近震怒邊緣,隨時爆發。
陸春靜也有些怒了。
“你對我好?”
呵!
他所謂的好,不過是全憑借著他個人意愿罷了。
他歡心時,沖她笑笑,賞點東西;惱怒時,逼迫她成為他想要的樣子,說什么、做什么、吃什么,全由他掌控。
他就像在養一條狗。
如今,這條狗生出自己的想法,企圖脫離他的掌控,他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過往之事,她不愿再提,只想離開此處,重新開始新生活。
“世子殿下,還請放手,我該走了!”她扭著手腕。
楚懷瑾不放。
回頭冷視葉錦瀟:“這里暫時沒有聿王妃的事了,來人,送客!”
葉錦瀟駐足:“世子,強制拘留犯不犯罪?”
楚懷瑾瞇眸,眉宇間溢出三分逼仄,“我處理家事,聿王妃確定要管這么寬?”
葉錦瀟抬眸回視:“不知陸小姐何時成了世子的家人?”
楚懷瑾眼中溫度驟降,葉錦瀟亦是沒有怯場,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上,誰都沒有退讓分毫。
氣氛逐漸凜然,愈降愈低,幾乎到了冰點,下人們緊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眼看二人劍拔弩張之際,一道惶惶的聲音小心翼翼:
“世子殿下,聿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