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一夜大雨過后,營地就像土匪進村般,被沖打得一片狼狽,士兵們踩踏著濕漉漉的泥巴,搬著東西,個個一臉苦澀,渾身臟污。
袁彪也在其中。
個個苦不堪言。
再看那邊的鳳影衛,營地扎在凹凸的斜坡上,雨水落下往下積,他們的營地完好無損。
一對比,袁彪心里更苦了。
“都怪你,不聽聿王妃的話。”向鎧也在苦哈哈的淌泥巴。
袁彪:“閉嘴。”
“你一錯再錯,帶兵也不利,等回了都,我定要向皇上好好參你一本。”
“你!”
“見過聿王妃。”
那邊,傳來的行禮聲令二人趕緊閉上了嘴,下意識看過去,紛紛彎腰:“聿王妃。”
葉錦瀟笑著走來:
“袁將軍辛苦了。”
客套的說完,就帶著景易繞過,去往那邊的鳳影衛了,袁彪心里暗暗慪火,又無處可泄。
慪氣!
鳳影衛營地。
景易領路,進了營中,很快就來到一處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那木樁子上正牢牢實實的捆著逃跑未遂的灰蟲子。
他一臉灰撲撲的,十分憔悴狼狽。
“王妃,您來了。”風行行禮。
葉錦瀟頷首,瞇起眸子,瞧著灰蟲子。
二人見面,可謂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那日在青陽賭坊,她險些上了大當。
現在,他灰巴巴的像條喪家之犬,傲不起來了。
她輕撫著指尖,坐在木凳上:“想不到一國大將軍私自養蠱不說,還私通敵國太子,叛國通敵,戕害百姓。”
灰蟲子掙著手腳,卻是絲毫動彈不得。
“你在說什么?”
那張憔悴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睛顯得刻薄陰暗:“聿王妃的話,在下似乎聽不懂。”
“這骨頭還沒扔,就先叫上了,真是條護主的好狗。”
“你!”
葉錦瀟冷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是做過的事,哪怕再隱秘,也有跡可循。”
此人藏身于青陽賭坊,為衛鎮國制作蠱蟲;又逃至南城,與袁彪一黨勾結戰九夜,通敵叛國,企圖除掉她。
證據確鑿。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鐵證更有說服力。”
灰蟲子瞪著雙眼:“不關鎮國將軍府的事!”
他奮力的掙著手腳,磨撞得那木樁子哐哐作響:
“我是巫族之人,蟄伏帝都,制蠱害人,以此謀取利益,是我一人所為,與鎮國將軍府無關!”
放開他!
他愿一人擔下所有罪責!
他即便是死,也萬萬不敢拖累鎮國將軍府,他全族的性命還握在衛鎮國手里。
放開他!
他用力的撞著,雙眼迸出兇戾的狠光。
“全都是我做的!要殺要剮沖著我來便是!”
“你這個多事的女人!你這個婊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低吼了幾句,嘴巴一動,就要咬舌自盡,風行早已有防備的手掌一揚,卸掉了他的下巴。
咔嚓!
“啊!!”
風行拱手:“王妃,卑職會看好他,還請您移步別處,不要污了您的耳朵。”
灰蟲子抓住了,葉錦瀟便安心了。
只要有此人在手里......
她唇角輕揚,眼底的笑意輕快閃過,來異世這大半年,從未有過如此輕快。
“那便一定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