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如荼的“煤”進入千家萬戶之際，又一年臘月到來。
遠在江東的永王世子再次進京，在臘月初七之日，高調迎娶了鎮國公府的崔五姑娘。
見到盛京出現的煤炭等物之后，衛襄大驚失色，暗中命人高價從百姓手中購置一批之后，混在迎親車隊里，快馬加鞭地趕回了江東。
匆匆舉辦了婚禮，洞房過后的第二日，衛襄顧不得與新婚妻子耳鬢廝磨，便帶上沿途記錄的密報與百姓口中的“天降神物”，敲響了永王的房門。
永王看著手中的密報與嫡長子千里迢迢運回來的煤炭等物，心中長嘆一聲。
“老天真是眷顧衛老五啊，竟能得此‘神物’相助。待不久之后，此物普及大雍朝的每寸土地，可以想象，那時他將是何等的民心所向。”
“琛兒，你也看一看這份密報吧。”
永王隨手將折子扔給一旁的姜琛，似是沒看見嫡長子瞬間陰沉的臉色。
姜琛面不改色，一目十行地看完，平靜說道：“乾元帝當真好運道，秦世子文武雙全，真乃人杰。不過屬下以為，最主要的是找到那煤炭，只要咱們也擁有此物，便等同坐擁一座金山，日后未必沒有相抗之力。”
永王贊賞地看著他，“琛兒所思與本王不謀而合。前些日子密探來報，有一伙行跡詭秘之人，曾在河間郡一帶頻頻現身，似在暗中搜尋什么寶物。后又有地方守備軍進山封路，以官府的名義廣招勞工進山采礦，想來那伙人正是衛老五派出的皇室暗衛，他們所搜尋的寶物應該就是煤炭無疑了。”
姜琛捻起一塊煤炭，若有所思，“如此說來，這煤炭很可能是一種礦石，類似金礦、鐵礦之類，讓咱們的人拿著這些樣本沿山去找，應該容易許多。”
永王面色凝重，“那咱們的動作得快一些了。本王聽聞衛老五已經給各地官員下了密旨，舉國之力搜尋煤礦。若管轄之地發現一座煤礦，便官升一級，發現兩座以上便官升二級，若有重大發現者，官升三級亦有可能。如此重賞之下，只怕各地官員都要發瘋。”
姜琛眉頭深鎖，直覺不對。
若這煤球、煤炭等物只是取暖燒食之用，雖于民有益，可豐盈國庫，那也不至于讓乾元帝這般重視，它必定還有別的更重要的用途。
于是，姜琛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永王。
永王亦陷入了沉思。
對啊，衛老五老謀深算，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若單單只是為了賺取民心和銀子，不至于瘋狂至此。
“這當中的隱秘，咱們可以慢慢打聽。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派人出去尋礦，只要將礦山掌控在自己手中，不怕日后沒有用武之地。此外，暗中也可以著人仔細研究這煤炭究竟有何神奇之處，或許會發現你說的更重要的用途。”
“王爺所言甚是，理當如此。”姜琛恭聲附合道。
衛襄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配合默契，仿佛他們才是一對真父子，心中滋味難明，對姜琛的妒火和不滿與日劇增。
莫非府中那個傳言是真的？衛襄有些坐立不安，愈發煩躁。
但因永王在場，他不敢放肆，只得將心頭所有不快、猜疑隱忍進肚。
密談散去，衛襄與姜琛先后出門。
“不要以為你得了父王賞識，便可越過本世子去，須知本世子才是這永王府日后的主人，你一個無名無份的外人莫要癡心妄想。”
狠狠撞了一下姜琛的肩膀，衛襄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姜琛面無表情地揉揉被撞疼之處，眼底寒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