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城上觀戰的滿德祐，眼神驚恐地望著靈心跟其他異變修行者一樣，被打碎了身體，化成一片濃濃的血霧。
還有那些尚未來得及逃進城的修行者，全都被這一刀盡數斬殺。
刀意縱橫，最終停留在石頭城上。
擁有陣法保護，看似堅不可摧的城墻，竟然被那一刀的余威震碎了城墻。
轟隆……
響聲伴隨著倒塌的墻壁，讓滿德祐無法安然停留。
他不得不帶領城內修行者盡數飛身而起，懸浮于空中躲避那一刀的刀意。
“怎么會這么強？”
耳邊傳來東方淳安的驚呼之聲，“寧塵這種手段，除了血魔大人，無人能夠抵擋。”
滿德祐滿臉驚恐。
隔著一道陣法，他看到寧塵提刀而來，距離他僅有數十米而已。
修長的身體氣機外放，絲毫不掩飾自身的殺意。
“走出此城者，殺無赦！”
寧塵冷冷地掃視滿德祐等人，眼神中充斥著威脅之意。
換做往常，早有人跳出來反駁了。
盡管損失了大部分修行者，可石頭城內，還藏有幾十萬妖兵，以及不知道多少普通百姓。
這些人若是全部使用藥劑，同樣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即使寧塵法力滔天，也不可能瞬間殺死所有人。
但……
此時卻無人膽敢出聲。
包括滿德祐在內，竟然無人質疑寧塵的話。
走出此城，沒有陣法保護，必死無疑。
“以一人之力，震懾整個石頭城。”
皇甫啟站在武者群中，踮起腳往遠處看，“塵哥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他現在，有多強？”
孟青神色萎靡，眼中的戰斗之意卻是毫不掩飾。
而馬伯庸則是手握長槍，朝著寧塵的方向淡淡點頭。
另外一邊。
五位圣子險死還生，僅剩下一口氣還在支撐著意識。
感受到寧塵的強悍之后。
五人無聲對視，繼而默然發笑。
他們想到了初見寧塵之時的場景，那時的他，還只是個初入門的修行者而已。
李長安還很不服，一個修行界的雛鳥，憑什么受到萬民擁戴？
直到這一刻。
李長安才終于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除了實力，還有一顆勇往直前的無敵心境。
“比不了啊。”
李長安無奈嘆息，“以后不與他比了。”
“早該如此。”洪戰斧苦笑搖頭。
石頭城外的戰場，隨著寧塵強勢的一刀而落下帷幕。
在寧塵喊出那句出城者死的威脅之后，石頭城內竟然當真毫無動靜。
無數人出現在城頭，默默望著北境所有人步行離開，無人敢出城阻攔。
北境基地。
云青霜端坐在會議室的大廳之內。
她的面前，擺放著一壇珍藏的老酒。
“老頭子說，這叫女兒紅。”
云青霜望著桌子上的兩個酒杯，自語道：“每位女弟子上山之時，他老人家便會親手埋下一壇。”
“老頭子說，待到弟子出嫁之時，便可將老酒開封。”
“只是，我等不及了。”
“若是師弟能大圣歸來，定然比我云青霜結婚還值得慶賀。”
“師弟啊，師姐等的很是心焦，情況如何，你能不能給師姐傳個信？”
整整一天。
云青霜一直獨坐在會議室里面，默然等候戰場消息的傳達。
只可惜，翻過黑石山的速度沒那么快，即便是修行者，也要耗費幾個小時才能抵達。
武者里面倒是帶有衛星電話什么的，只是因為此地的信號駁雜，已然接收不到了。
寧塵的離開。
讓云青霜心里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這一仗若是敗了，等于說北境打光了所有底蘊，沒有再面對血魔的任何手段。
屆時，天魔到來，恐怕連北風天幕都無法阻擋。
此時的云青霜患得患失，第一次出現了放棄北境基地，退守龍國的想法。
“終究還是不甘心啊。”
云青霜苦笑道：“北境基地延續了這么多年，決不能在我云青霜手里丟棄。”
“真到那時，我寧愿戰死！”
云青霜猛然握住了酒杯，眼中的神色變得格外篤定。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了一道倉皇的腳步聲，抬頭便看到一向嚴肅的唐婉，此刻竟然笑逐顏開。
“老二……”
“老三你別說。”
云青霜豁然起身，又是期待又是擔憂地說道：“讓我猜一猜。”
“石頭城大捷，對不對？”
“嗯。”唐婉興奮點頭。
“小師弟救回了所有人，對不對？”
“嗯，也不對。”唐婉先是點頭，而后搖頭，“師弟去的太晚了些，導致荀長老和一些天機術士……”
“戰死了是嗎？”
云青霜身體輕顫，失神地坐回原地。
“老三，對不起，我不該派天機閣的人去那么危險的地方的。”
天機術士，全都是唐婉的心血，損失一個都會讓她心痛不已。
但是這一次，竟然為了守護北境，死了數百人。
云青霜心里愧疚不已，甚至不敢面對唐婉那失落的眼神。
“還好。”
唐婉深吸了口氣，咬牙說道：“終歸還是戰勝了。”
“老二，師弟他們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出去迎接他們吧？”
“這么快？”
云青霜下意識就要沖出會議室，跑出幾步又忽然想起什么，轉身回頭，撲到會議桌上將老酒與酒杯全都抓在手里。
“老三，快點。”
云青霜催促道：“我要第一時間跟小師弟喝一杯。”
“這……”唐婉看了一眼老酒的壇子，“會不會不妥？”
“哈哈哈，有什么妥不妥的？”
云青霜曬然笑道：“只要能守住北境，我云青霜孤寡一生都無所謂了。”
“快走快走，師弟待會看不到我們會失望的。”
兩個女人一同沖出了會議室，向著屬于北境基地的山上跑去。
還未近前，耳邊便傳來了連綿不絕的歡呼之聲。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云青霜激動不已，抓住唐婉的手腕喊道：“老三，我提不起力氣，你帶我去天上看一看。”
“好。”唐婉答應一聲，反手握住云青霜手，帶著她沖上云霄。
緊接著。
云青霜的視線里，便出現了數不清的身影，正向著北風天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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