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葛清風有些嘆息地說道。
“哥哥，請不要心慈手軟。”
“這也是不良人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楚忠武的力量太強了，按照佛爺傳來的消息，他已經接近了真身，正準著手突破武相的最高境界。”
“金剛寺絕不愿意看到這一切，妹妹想來，大夏也是一樣吧。”
怡紅院的新花魁，謝月媚淺淺一笑，魅惑眾生，讓葛清風愈發有些心痛起來。
兩人相遇也有一些傳奇。
一個是大夏的不良人，另一個是合歡宗派來的內應，因為一次偶然，一次試探，雙方走到了一起，互相以兄妹相稱，如今卻要天人永隔了。
“你這樣做，不過是敗壞了楚忠武的名聲。”
“沒有真正對他造成損害。”
“昔日徐國公的世子強搶新娘，為非作歹，神武朝廷也不曾懲處過一絲一毫，更何況是堂堂的忠武大人，神威軍的少帥，顯形境界的強者。”
“合歡宗又何必用這樣的手段呢？”
“靈州是神威軍的地盤，他們完全有能力阻斷消息的傳播，用不了多久，百姓們就會忘掉你的死亡，沒有任何意義。”
“你若愿意離開的話，我會幫你制造假死的現場。”
“不良人庇佑了許多走投無路的江湖人士，我也有辦法把你送去大夏。”
“遠離靈州，永遠不再回來，豈不是逍遙快活？”
“大夏的武林有的是青年才俊，有龍虎派的，有歸一門的，有玉霄派的。”
“如果你口味獨特一點，也有馭獸齋，神農谷等傳人弟子。”
“若你想繼續修煉武功，我也可以給天鳳門寫一封推薦信，外門弟子還是不難的。”
葛清風低聲說道，他認下這個妹妹，一開始存著利用的想法，結果幾個月來，兩人音聲相和，漸漸地把她當做自己的親人，享受著難得的親情。
這在葛家是極為罕見的。
越是大家族，越是不存在所謂的親情，他迷戀這種感覺，愿意為此做出讓步。
“哥哥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真不像是一個大夏的不良人。”
“大夏的不良人，不應該是心狠手辣，直接利用妹妹，給楚忠武添堵嗎？”
謝月媚吃吃一笑，她也有幾分感動，在這樣的江湖里面，能遇到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是一種幸福。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我就是不想跟他們爭，才來神武朝的。”
“可我還是救不了你。”
葛清風只余下一聲的嘆息。
“妹妹的家人都在風州，豈能一走了之？”
“你我皆是大人物的木偶，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就絕無逃避的可能。”
“哥哥將來做了大人物，再來妹妹上香吧。”
謝月媚笑得很悲傷，她也不愿意就這樣走了，但她是被種下標記的人，絕無逃脫的可能，葛清風也明白這一點。
他實際上在勸的是，你放棄自己的家人，我可以幫你跑路。
否則你想跑就跑，你把金剛寺當成傻瓜了不成？
株連九族，家族連坐，這才是一個大勢力控制人最核心的手段。
而一個英雄人物，在必要的時刻，就拿出自己的家人作為賭注，以證明自己可靠。
像前世的南唐，林仁肇便向后主進言，收回為宋朝攻占的失地，事若不成，就把自己全家殺掉，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注1）
而謝月媚顯然不是一個英雄。
她沒有辦法為了自己，把全家都給壓上，她不是李師師，不是孤兒，而是出自風州的謝家，專門拜入合歡宗的弟子。
她此次前來靈州，就是受了宗門的囑托，來調查楚忠武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惡化得如此之快。
楚忠武對于怡紅院的全面打擊，讓不夜禪師迅速做出了決斷，用幾位合歡宗的普通弟子換取楚忠武進階【真身】的延遲，是絕對劃算的買賣。
所以不夜禪師一道命令下來，她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明白了。”
“就讓我這做哥哥的，為你送行吧。”
葛清風拿起了玉簫，吹奏了一曲《鳳求凰》，他回憶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況，那便是聽雨軒中音律相和。
……
楚千秋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非常有素質地凝望著他們，將發生的一切都錄了下來。
不一會兒，他們溫存了片刻，敘舊完畢。
縱使有再多的不舍，也要將任務完成。
葛清風開始啟用【時光回溯鏡】，準備上演一出【忠武大人逼死花魁】的好戲。
“哥哥，這個鏡子真能把東西錄下來？”謝月媚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這是天機閣最新的產品。”
“如果不是為了對付楚忠武，不良人也拿不到這樣的寶物。”
“恐怕整個天下也不會超過五件。”
“它大約可以錄下三分之一刻鐘的景象。”
“我們需要把握得當。”
葛清風點了點頭，解釋了【時光回溯鏡】的作用，讓謝月媚心滿意足地嘆息道：
“沒有想到這天機閣為了對付楚忠武，竟然這般煞費苦心。”
“一個顯形境界的高手，要圍殺談何容易。”
“各大宗門的領袖人物都進行了洽談。”
“除非楚忠武離開靈州，落入法網之中，否則只能等候時機。”
葛清風并沒有喪失理智，他深刻地明白一個顯形高手有多么恐怖，尤其是坐地虎類型。
你要圍殺這樣的人物，至少要調動將近十倍的高手數量，或者派出最頂尖的高手。
這么多的高手，怎么調來靈州，進行配合，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旦戰況失利，就要面對神威軍，光明寺等諸多力量的聯合圍剿。
怕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我們開始吧，哥哥要表演得好一些。”
“聽說楚忠武英姿不凡，妹妹倒也不吃虧。”
“好！”葛清風雖然有些不舍，但他也是不良人的指揮使，與李澄心并列的人物，如今做了決斷后，很快就改變了自己的容貌，變得跟楚千秋幾乎一模一樣。
【好高明的易容術。】
【難怪他有把握讓人分辨不出來，已經有我的八分帥氣了。】
楚千秋雖然修煉過易容術相關的內容，但也從來沒有像葛清風這樣，能夠做到真假難辨的程度。
只靠錄像的話，真的看不出區別。
“哈哈！”
“月媚姑娘，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葛清風化身了楚千秋，發出淫邪的笑聲，開始動手動腳。
“忠武大人，還請您自重。”
“自重？你一個青樓女子，也配跟我談自重嗎？”
“小娘皮，快過來吧。”
兩人剛要把曲目演到高潮，楚千秋忽然顯出了身形發出桀桀的怪笑聲。
“桀桀桀桀！”
“葛施主，這笑聲不行啊。”
葛清風頓時毛骨悚然，立刻轉身拔劍對敵。
龍虎秘劍——斬妖！
一個先天中期，居然敢對我用劍。
你很有勇氣啊。
楚千秋笑瞇瞇的看著這熟悉的劍勢，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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