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時空法則 > 第八十一章 當年情
  一百二十多年前,普特拉尼公國。

  那時候這里還是個水草豐茂的國度,極宜人居。只是南方鄰近大山脈的幾座城市,總是發生叛亂。

  圣女知世公主親率三萬多人南下平叛。

  在南方的丁理城,圣女的軍隊圍住了叛軍的主力。

  叛軍的統領是年少成名的斬馬·諾沙。諾沙一族極為詭秘,有傳言稱他們是人類和魔物的結合后的血脈,他們的族人對于武道和魔法的理解,遠異于常人。而那斬馬·諾沙,則是近年來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諾沙一簇常年盤踞在大山脈北面的出口,普特拉尼公國那些挨著大山脈的城市,都會遭受到他們的侵擾。但是諾沙一族占據城池后,秋毫無犯,并未有大肆殺害百姓的行為。所以公國南部的百姓,對于城市的反復易主也就見怪不怪了。

  面對數年的來頻繁滋擾,公國不勝其煩,決定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消滅了諾沙一族。

  靠著知世公主這次狠辣果決的用兵,諾沙一族的部隊被清理掉大半,只剩下斬馬這一支主力約有八千余人還存活著。

  身為諾沙一族的翹楚,斬馬本來并沒有把那遠道而來的公主當回事。直到見到自己的族人們一次次大敗而歸,才暗暗警惕起來。在普特拉尼公國的軍隊圍城前,斬馬決定親自一探對方的軍情。

  結果在一處山頭上,遠遠地瞧了一眼那風華正茂的知世公主,斬馬便徹底沉淪。

  回到丁理城后,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女子,哪里還有半點家國大事。

  這位諾沙一族的頂級武道,果然是膽色十足,竟然趁著夜色,當晚一人偷偷摸到了公主的營寨內。

  誰又能想到,他竟能當著三萬大軍的面,把人擄走呢?

  斬馬怕有敵軍追來,一口氣奔出十數里外。

  裸著健碩上身的年輕小伙,臂彎里夾著一位美麗可人的公主。在月色撩人的夜晚,他們掠過沉靜的湖面,腳尖在那水面上淺嘗輒止,倏爾兩人的身形便不見了。

  可事實上,兩人之間可不像景色那般恬靜浪漫。

  “放開我,你這令人作嘔的流寇!”知世公主死命地想掙開那鉗住自己的臂膀。

  “別動!你要是反抗,我一劍下去你就沒命了!”斬馬毫不示弱,惡狠狠地瞪著她說道。與此同時,他左手里那長劍的劍尖已經抵上她的喉間。

  二人落到一處山林里,知世指甲里生長出的冰鋒,直接戳到了斬馬的腹肌上。但凡她的指甲往里挪上一寸,就能要了斬馬的性命。

  同樣的,斬馬的劍鋒便會切開她的喉嚨。

  “公主殿下,請原諒我的唐突。”斬馬柔聲說道,“可是我自打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無法自拔了。”

  “你那是見色起意了。”知世怒道。

  “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了。”斬馬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甚至沒打算與任何人商量這件事。

  可能這就是諾沙一族的頂尖武道吧,有著絕對的自信。

  “你在胡說什么!?”知世吃驚地望著眼前這個男子。

  那硬朗的輪廓線,與這世間的絕大數男子不太一樣,顯得那么英武異常。按外貌來說,斬馬的身段長相絕對配得上這位姿容出眾的公主。

  不諳懂世俗倫常的斬馬,并不知道如何循序漸進,他只遵循內心的想法。他一直以為對于這個世界,一直都是他想如何便如何的。

  甚至對于這位公國公主,他也是這么做的。

  他右手的落晶戒指里有湖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而后,知世公主便暈厥了過去。

  感受著她溫熱的鼻息,斬馬一下子血脈僨張,便不再存著什么憐香惜玉的念頭了,當然了,他的腦子里本來也沒這種念頭。

  待知世幽幽醒來時,發覺全身酸痛無力,而低頭一瞧,身上的衣物已經所剩無多,身下則是墊了是一張羊皮。她環視了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處偏僻的山洞之中。

  “豬狗不如的淫徒!”知世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在山洞里回蕩開來。

  聽到動靜,斬馬拎著一只烤了一半的羊腿沖了進來。

  知世一看身上就沒什么遮擋,當即吼道:“畜牲!滾出去!”

  斬馬則是毫不退讓,杵在原地,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什么好遮的,我又不是沒瞧過。”

  知世一聽這話,氣血翻涌,咬著牙,拼著身體里最后一絲氣力從指尖彈出一道銀白色的光。

  可誰知斬馬竟是避也不避,就讓那光線在自己的胸膛炸開,旋即便吐出一大口血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扔了那羊腿,一把將知世撲倒在地。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斬馬說完,嚴肅地望著懷里的姑娘。

  在他的眼里,這里沒有什么普特拉尼公國的公主,僅有自己的女人而已。

  “呸!”知世雙瞳冒火,淬了他一口。奈何她虛弱得連口水都吐不出來多少,可見她這身子被征伐得有多慘。

  斬馬感受著胸口傳來的痛楚,看著姑娘想生生咬下他一塊肉來的樣子,他無奈搖頭,“你若是再不老實,我就再折磨你一個晚上。”

  這下知世有些慌了。

  可是斬馬食言了。

  美人如美酒,他嘗過之后,那還有不貪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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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下來,知世這位身份高貴的公主,竟深陷這種泥潭而不知如何自處。

  按理說,她該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可是她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遭逢人生中最大的屈辱,使她自暴自棄起來。

  她甚至想過一死了之,奈何都被那該死的斬馬救了回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便不能死。”斬馬每次都是目露兇光地如此說道。

  但是知世已經不再懼怕了,因為她沒什么好失去的了。

  面對著想一死了之的知世,斬馬覺得頭痛無比。血絲布滿了他的雙眼,他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好了。他生怕她趁著他休息的時候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看著斬馬疲倦卻又不敢合眼的樣子,知世才隱隱有一絲快慰。

  “怎么,這就扛不住了?你趴在我身上的時候,不是挺能耀武揚威的嗎?”知世揚起嘴角,嗤笑道。她臉色慘白,雙頰泛起不健康的紅暈。

  男女之事,總是誰先動情,誰就先勢弱。

  斬馬要是能做到抽身而退,任其自身自滅,倒也無妨。可眼下,他比人家自己都關心其性命,那便自然而然落了下風。

  也不知是過了幾天了,有一日的清晨,斬馬手里捧著姑娘走出山洞外,望著那還未來得及光芒萬丈的初陽,微風拂過他的額發,讓他憔悴的面容顯露無疑。

  姑娘身上只披著一件羊皮,并未著其他的衣物。

  “用我的劍把我殺了吧。”斬馬一臉苦楚地說道,“這樣應該可以泄你心頭之恨了。”

  他望著懷里的姑娘,眼神里未有對生死的任何一點膽怯,只有疼惜。

  知世用出渾身的勁一把抽出斬馬腰間的佩劍,架在他的頭顱一側。

  “你這人,可真是個傻子,你由著我自生自滅好了,為何要管我的死活?”幾日未進食的知世,說這么一串話都顯得費力得很。

  望著她氣若游絲的模樣,斬馬一把將其摟進懷里,“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管你的死活。”

  此時的知世,已經沒有抗拒的氣力了,而且她自己都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反正身子被他玷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她靜靜望著他,感嘆起人生的荒謬。

  不久之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如今竟淪為這流寇的禁臠了。

  想起這幾日來的點點滴滴,想起他拿著噴香的羊腿肉哄她進食,想起他日夜看護不讓她自盡,想起他方才領死時的毫無懼意,心下竟有些動容。

  “你就真的不怕我一劍下去,要了你的命?”

  “我們諾沙一族的男兒,說到做到,從不隨便承諾。我說了讓你殺了我,那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斬馬正色說道。

  知世望著這張棱角分明的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說恨,她的確是恨他的。可是望著眼前這個男子,望著他真摯的眼神,她似乎狠不下心來。

  這種狠不下心,既是對斬馬這個流寇,也是對她自己。

  她沒有了自盡的勇氣。

  被這個男子緊緊擁在懷里,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窒息感,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與安全。

  那一刻,她身心的疲憊得到了莫大的舒緩。

  從被冠上圣女的稱號起,她就知道,她這輩子與世俗情愛沾不得半點邊了。

  普特拉尼公國的王族有個秘密。每一代王族公主中,都會有一名魔法天賦出眾的被挑選出來作為圣女,她們會被上一代圣女授以極度詭異的魔法。而公國的存續,都依賴于這些魔法。這西南一代的地貌,之所以能夠出現綠洲,出現溪流,再而出現人類能夠居住的城市,竟都是以這些圣女以自生的命元為代價。而這個近乎陋習的魔法,就是將圣女的生命力灌輸進大地,讓整個公國的地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肩負著讓普特拉尼公國存活下去的使命,她對著歷代圣女的遺骨發過誓。她原以為她的生命軌跡就會像設定好的那般,一生奉獻,無怨無悔。

  可是眼前這個男子,毫不講理的闖入,讓她對人生產生了一絲疑惑。

  被他緊緊擁抱著的她,似乎可以短暫地喘口氣,可以將那些重擔拋諸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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