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碎手上的煙頭,崔照快步迎了上來,下意識脫口而出。
不過話到了嘴邊他又反應過來。
趕忙改口。
陳望只是點了點頭。
見狀,崔照哪還能不明白,瞥了眼身側那些心腹手下,示意他們出去等著。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兩人。
“怎么樣了?”
“放心陳總,那幫孫子還在,沒跑。”
崔照臉上滿是笑容,不過在說起那幫人時,眼神里卻是難掩殺意。
被他派出去試探的三個兄弟。
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
尋常傷筋動骨都得百日。
那幫孫子下手更狠,聽醫生的意思,雖然斷骨已經接上,但抽筋之痛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恢復。
甚至得看接下來的情況。
極有可能下半輩子,都靠拐杖或者輪椅度日。
他雖然是帶著任務去的。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那些弟兄,哪一個不是血與火里建立起來的交情。
再加上,他們也是奉了自己的命,才會落得眼下這個下場。
崔照心里哪能好受。
恨不得扒了那幫孫子的皮。
“在哪?”
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
陳望并未說太多,拍了下他的肩膀。
“西南方向,有棵柏樹,您自己看就知道了。”
崔照下意識從望遠鏡前讓開幾步,伸手指著窗外道。
哪知道。
陳望并未走近望遠鏡,只是伸手掀開窗簾一角。
窗簾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
灰塵混合著油漬。
讓它看上去油膩膩的,折起的地方還布著無數細小的蛛網,已經成了空殼的蚊蟲在上面隨風飄搖。
對此陳望毫不在意。
目光透過灰撲撲的玻璃,順著崔照所知的方向望去。
大概兩百多米外。
果然有一株參天柏樹。
往后是座郁郁蔥蔥的公園,不少人來往其中。
小孩在嬉戲打鬧。
老人在圍棋上廝殺。
女人則是談論著家長里短。
一切看起來如此和諧平常。
不過,等他目光落在古柏背后,三男一女,或站或靠或坐在長椅上。
若是以往,看到這幅情形,陳望并不會多想。
但此刻,在這樣一副框架中,他們的出現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行四人年紀不算大。
不時低聲說著什么。
目光卻始終沒有從樹蔭另一側的大門挪開過。
那里是一座老式宅院。
看上去有些年頭,大概率是百十年前的產物,有著明顯屬于那個時代的風格。
大門緊閉。
隱隱還能看到門頭之上懸著寧家的字樣。
“他們動了......”
就在陳望思索時。
耳邊忽然傳來崔照的驚呼聲。
他下意識凝神看去。
樹蔭下幾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正徑直朝著寧家大院而去。
看他們的方向。
并非正門。
而是一處被樹蔭遮掩的院墻。
“魚兒動身了。”
“我們有走。”
見此情形,陳望一揮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打架?”
感受著他話語中的肅殺之氣,崔照哪里不懂,接下來怕是有好戲看了。
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搓了搓手,迅速跟了上去。
出門的剎那。
陳望更是再次撥出那個電話。
“人往你那邊去了。”
“攔住他們。”
“最多兩分鐘,我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