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若不是當年被老爺子撿回山上,成為了藥王谷傳人,或許如今的生活,比肖九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淪落為葛家門八大江湖的斂財工具。
正是因為如此。
他深知他們的心思。
陳望也愿意給他們一次機會,拉他們一把。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得真正做了事。
否則無緣無故,他又不是圣人,憑什么要這么做?
“多謝陳總。”
袁樹眼底露出一抹感激之色。
然后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種老酒,看似綿柔醇厚,實際上數十年的洞藏,后勁十足。
就算是他這種老餮,喝酒如喝水的狠人。
幾杯下肚過后,也只感覺酒勁上涌。
“別急,慢點喝,又不著急。”
見狀,陳望忍不住笑道。
兩人借著老酒,隨口閑聊,不知不覺間,數個鐘頭的時間眨眼而過。
等反應過來。
抬頭朝外看去時。
落日余暉,紅霞漫天。
隔著窗戶還能看到吳淞江上,那些來往的船只,已經在準備返回渡口碼頭。
開在江邊的餐廳,更是早早開啟了戶外場。
燒烤的香味,加上啤酒的麥芽香氣,隨著江風不斷飄來,讓人胃口大開。
“吃一口?”
干喝了一下午的酒。
就算是陳望也有些頂不住。
原本還說好給崔照那小子留點的,結果喝起來,兩個人哪還記得這事,一整瓶的老酒喝的丁點不剩不說,眼下明顯感覺還沒到位。
“行啊,陳總。”
“不瞞你說,我這都喝餓了。”
“下去整白的還是啤的?”
袁樹已經醉意不淺,人也放開了不少。
酒水壯膽是一部分原因。
最大的緣故,還是因為一下午功夫里,兩人閑聊中徹底敞開心扉。
從出生的那個偏遠貧窮山村,去一趟鎮子上都得走上兩個多小時,小時候家里的雞蛋,永遠只有他和姐姐能吃,因為剩下的要留著換錢,給他們買紙筆。
再到后來。
他和姐姐一個考上高中,一個考上大學。
家里卻拿不出那么多錢。
袁樹便以自己學習沒有姐姐好為由,主動退學,申請去了部隊。
雖然說起這些時,他臉上滿是回憶的傻樂,但語氣里那股落寞和無奈卻是掩飾不住的。
而陳望也說起了些在山上的趣事。
在三位師娘的鎮壓下。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偏偏還不敢有半點反抗。
還有一次實在不想太累不想再練。
偷偷一個人跑進了后山。
結果卻迷了路。
把三位師娘急的不行,從早上找到天黑,一直到入夜時分,才終于在一座山洞里找到了他。
找到人的時候睡的正香。
三人又氣又想笑。
最終拎著耳朵帶回去,被罰站了半宿,第二天更是盯著往死里練功,大熱天的,差點沒緩過去。
也正是那一次過后。
陳望再不敢有半點忤逆的心思。
竹鞭炒肉的滋味他到現在都記得。
看著細長的竹子,抽在身上,痛的直入骨髓,而且完全打不斷。
聽到這些糗事,袁樹笑的不行。
“扎啤吧。”
“正好渾身燥熱降降溫。”
白酒后勁太重,而且那一瓶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
縱然是武道中人。
酒水在胃里翻涌的感覺也不好受啊。
“行,陳總,聽你的。”
聽到這話,袁樹不禁暗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