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大頭臉色一苦。
對紀宗說的話半個字也不敢信。
這明擺著就是讓他拿命拖住陳望。
之前巔峰狀態下,連他一拳都接不住,就差點重傷瀕死,如今這副鬼樣子,別說兩分鐘,就是兩秒鐘都難如登天。
“怎么?”
“不愿意?”
紀宗眉頭一皺,神色冷漠。
“不......紀爺,我只是怕現在這個樣子,非但拖不住他,反而會壞了您的大事。”
被他冷眼掃過。
大頭瞬間只覺得如墜冰窟。
低垂著頭,避開他那雙可怕的血眸,連連解釋道。
“拖住得拖住。”
“拖不住也得拖住。”
紀宗眼神冰冷,語氣里更是沒有半點生氣。
仿佛就是在看路邊一顆到處可見的石頭,一根隨意丟棄的木棍。
放在十分鐘之前。
他還是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們扔下。
要不然自己在中海孤立無援不說。
回去也會受到家主嚴懲。
但如今親眼見識過對手那種令人絕望的強大和手段后。
事關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
紀宗已經懶得考慮這些。
只要他能活著。
其他人死不死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縱然在方家時,大頭和他關系還算可以,要不然也不會被他看中,秘密帶來中海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
但眼下。
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要是能真的拖住陳望那家伙兩分鐘。
就算死了也值得。
“......是,紀爺!”
聽到這話,大頭臉色更是苦澀難看。
但卻無可奈何。
他在方家,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邊緣角色,而紀宗卻是家主方無相的心腹死士。
在那種古老世家里。
等級森嚴,規矩多到讓人難以想象。
不僅主仆分明。
就是他們這些死士之間,同樣有著三六九等。
紀宗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遠在他之上。
別說呼來喝去,就是打罵也算不得什么、
頂多事后不痛不癢的說上一句話,算是賠罪,除此之外,什么懲罰都不會有。
身處那樣的大家族里。
等于就是進來一座牢籠。
除非突破化勁,否則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
只是,化勁的大龍門又豈是那么好過。
少主方修齊身邊的死士老俞。
多年前就已經踏入暗勁巔峰,但卻遲遲沒有突破,就是過不去堪稱心魔關的大龍門。
據說,之前那次中海之行,少主便是帶他去尋求突破之法。
這個消息在暗中流傳開來時。
他們私底下還極為羨慕。
要知道,遇到一個還算不錯的主人,已經算是命好。
主人親自賞賜那么好的機會。
更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
只是......
誰知道,那一趟中海之行,卻成了老俞的死亡之旅。
畢竟連少主都下落不明。
作為死士的老俞,絕對沒有半點存活的可能。
死士是什么。
那就是替主人去死。
來的一路上他還曾暗暗惋惜,畢竟暗勁巔峰啊,那是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武道境界。
但他卻怎么都沒想到。
這么快,就輪到了自己!
“那就快去!”
“等我返回中海,會將今夜之事,如實和家主匯報。”
“到時候用他的鮮血祭你在天之靈!”
紀宗藏身在黑暗中,目光卻是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射向墻角處的大頭。
“多謝......紀爺!”
大頭咬著牙,一字一頓。
語氣中透著一股無比的憤怒和無奈。
話音落下。
他雙手撐著地面,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劇痛,一點點站起身。
等站直時。
渾身都在顫動。
如雨般的冷汗混合著鮮血,從臉頰上滑落,眨眼間便將胸口處染得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