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方無相也是如此。
那雙蒼老的眸子閃爍,寫滿了滄桑和故事。
三十年前,準確的說是三十三年前。
那場奪嫡之爭,原本他就是邊緣人,幾乎沒有一點機會。
當時的大熱門。
是第一脈和第五脈之爭。
白熱化階段,第一脈的人指責第五脈濫用家族權利,監守自盜,貪天之功,偷偷沒掉數以幾百萬的家族資產。
要知道。
那個時代。
別說幾百萬,一萬塊就已經是個天價數字。
而且,那時方家正在布局藥材市場。
在原本同仁堂、永安堂兩個百年老店品牌的基礎上。
又暗中打算收購長春堂、樂仁堂、萬全堂以及千芝堂。
然后在市場上推出。
一舉壟斷整個望京的藥材市場。
但負責這件事的老五,竟然不顧家族利益,與被收購方私下勾結,獅子大張口,憑白讓方家損失了幾百萬。
但這件事做的極為隱秘。
就算是第五脈中,也沒幾個人知道。
老五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但他不知道。
樂仁堂的老板,第一脈的人早就接觸過,并被收買。
老五私自吞吃回扣的事,成了一個鐵罪。
但大長老也是狠人,這份罪證,他一直死死攥在手里,一直到奪嫡之爭,進入白熱化階段時,他才拿出來驟然發難。
甚至請動了執法祖訓!
憑著鐵證如山。
原本機會不小的老五,直接被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輩子也沒法翻身。
不過,大長老以為自此穩如泰山。
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方無相。
憑借著完美收拾了老五留下的爛攤子,加上獨自一人,打破了幾家聯手的圍剿,一舉成名。
不但代替了老五的位置。
甚至得到上一代長老會的集體認同。
將大長老都壓了下去。
踩著他登上了家主的位置。
“好久沒聽過執法祖訓這幾個字了......”
書房內。
負手站在窗前的方無相,低聲喃喃,神色間寫滿了感慨。
“執法祖訓!”
“老天,這是不死不休了啊。”
“明宣會不會太過沖動了?”
“沖動?要是你被人這么騎臉嘲諷、栽贓陷害,你能忍得了?”
“就是要狠點,大長老那一脈的個個目中無人,要是退讓了,還以為怕了他們呢。”
“明宣好樣的,就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都奪嫡之爭了,又不是過家家。”
“感覺......這次怕是真要變天了。”
“好幾十年沒見到有人抬出執法祖訓了啊。”
“......”
不僅是方無相。
此時聽到這句話的方家眾人,皆是如此。
要只是長老會,也就罷了,還有那么一點緩和的余地。
但如今,可就是真正的刀兵相向了。
“祖訓?”
“我怕你?”
面對方明宣這句話。
方明德仍舊沒有退讓的意思。
仔細看的話,反而還會察覺到,他似乎暗暗松了口氣。
仿佛就等著這一步。
他今日帶人上門,自然不是腦子一熱的沖動之舉,而是經過縝密推敲,細細思索過的結果。
思緒回到昨天。
傍晚。
有人忽然送了一封信上門。
本以為只是誰無聊之舉。
方明德隨手拆開了信,但只看了一眼,他整個人便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那是一張照片。
雖然夜色昏暗不清。
但還是隱約能看得出來,照片中兩道身影,一個是方修侯,另外一個赫然是林家的少公子。
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