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有些不懂。
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
好不容易有人暗中出手,解決了危機,不是更應該趁此機會離開么?
真等到那妖女發怒。
到時候再想走,恐怕就已經來不及了。
“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
“不爭氣的東西,如此懦弱無能,到時候讓你老子我怎么有臉跟你柳叔開口求親?”
蕭天成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平日不懂事也就算了。
這種時候,若是一心想著奔走逃命,他蕭天成的臉都要丟盡,在江湖同行跟前都抬不起頭。
“是......”
聽到父親再度斥責。
而且語氣比之前更重。
蕭誠心里縱然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忍氣吞聲的答應下來。
整個人就跟被霜打過一樣。
病懨懨的,一臉的無精打采,眼里更是空洞無神。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
見他雖然答應,但仍是一臉倔強和不服。
蕭天成心中那股無名怒火頓時更盛,不過想了想,他又搖了搖頭。
這小子終究是沒吃過苦。
想他年輕時,為了出人頭地,足足在碼頭替人家扛了幾個月的包,才湊足路費去臨海一家藥堂。
跟著那位垂堂坐診的老中醫學醫。
最開始都沒資格學。
只能從最底層的跑堂做起,什么樣的臟活累活都得去做。
每天一早就得起來,替師傅一家子煮飯燒水,夏天去外面打酒,冬天還得守著藥爐,整宿整宿不能睡覺。
火只要熄了。
無論什么原因。
老師傅的棍子就抽了下來。
打的后背上滿是血痕。
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棄,而是偷偷學師。
大半夜一個人坐在外邊的路燈下抄寫藥方書籍,大冬天的手上長滿了凍瘡,疼的伸展不開。
蕭天成也從未埋怨過一句。
一直熬了四五年,老師傅才終于肯教他一些醫術。
還都是些最簡單的經驗。
他仍舊是如饑似渴的學習。
從底層跑腿,到接替老師傅垂堂坐診,他用了整整十三年時間。
之后的他,就如開了掛一樣。
在臨海名聲漸起。
好多人都知道他醫術了得,大老遠來找他治病。
而蕭天成也不負眾望,多少疑難雜癥的患者,在他手下重新煥發生機。
他的醫術也越發驚人高超。
即便是當初對他百般刁難的老師傅,都被震動懾服,最終在臨死前,將藥堂傳給了他蕭天成。
從那間小小的藥堂里。
他一路走到了今天。
這小子呢,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錦衣玉食,從不知道機會有多難得。
他今天就要讓他好好看一看。
吐了口濁氣。
蕭天成轉而回頭,抬頭舉目眺望遠處。
此刻,隨著柳沐齋那句話傳蕩開,不僅周圍眾人為之震動。
白三娘也是秀眉一蹙。
眼下的她,竟是有種兩難抉擇的感覺。
那個神秘人一直不曾現身。
胡羊和蒙魯傷勢已經越發嚴重。
如今姓柳的老東西,竟然也趁火打劫。
要是放到之前,她根本不會廢話半句,既然求死,那就送你去死好了。
可是......
她總覺得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只要自己敢亂來,神秘人一定還會再次出手。
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白三娘眼睛里冷意涌動,但最終還是壓了下去,只是漠然的回過頭,嫣然一笑。
“小女子設下的三關,柳前輩還不曾破掉。”
“就算要出題,是不是也得等到三關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