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直接不搭理她。
“我媽說只見你一個，可沒說帶別人，你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你這個小賤蹄子，我是別人嗎？我是她婆婆！沒教養的東西，要是在我們家，你敢這樣和我說話，我把你的腿打斷。”
“你不上去就算了。”
李雪扭頭就走，王遠趕緊攔住。
“奶，我先上去，好不容易見到面，要是前功盡棄就不好了，畢竟我們一家人都面臨著坐牢的風險。”
“行，那你上去，一定要你媽把錢都湊齊了。”
老太婆終于松口了。
王遠跟著上了樓，一路上都在打聽李嫂有多少家底，暗示李雪這個做姐姐的應該表示表示。
在農村，很多生女兒的意義就是賺一份彩禮，然后搜刮女兒家，貼補兒子。
王遠是家里的獨苗苗，一直受老太婆的影響，覺得自己傳宗接代十分重要，其余人都要給自己做鋪墊，來延續老王家的香火。
李雪假裝沒聽見，連嗯一下都懶得回應。
王遠面色漲紅，心里有些生氣，拳頭都捏緊了，很想打過去。
在家里，他稍有不順心就打媳婦女兒，因為在他心里這都是外人。
姐姐也是外人，畢竟要出嫁，給別人生兒育女。
要不是要求李嫂，說不定還要姐姐接濟，他真的想動拳頭了。
到了病房，他看到了李嫂，立刻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媽，你救救我吧，你唯一的兒子就要坐牢了，老王家還沒有兒子，我不能有事啊，香火不能在我這兒斷了啊！”
李嫂知道他們欠下了巨款，如果上訴索賠，還要精神賠償費，足足大幾百萬。
足夠他們在里面蹲個十年八年了。
可她能有什么辦法，她和主人家再親厚也只是個保姆，哪里會有這么多錢，也沒有那么大的臉面，讓遲非晚停手，因為這些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你們為什么……為什么全家人都過來？”
“這不是為了看你嗎？”
“說實話！”
李嫂冷著臉說道。
王遠和李嫂不熟，一年見不到幾次面。
現在李嫂板著臉，他還有點害怕呢。
王遠小時候還挺喜歡她的，因為她每次過年回來都帶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新衣服。
可是后來，他就很討厭了。
他奶說，他媽心腸歹毒，是嫌棄家里窮才走的。
是故意不要他的，還在外面詛咒王家人。
還說他媽愛打扮，對男人經常拋媚眼，在外面做的是不正當的生意。把他生下后，也不管死活，是他奶把他救下來的。
后來，他就十分厭惡這個親生母親，每年拿了不少錢，也不惦記她的好，反而覺得是應該的。
畢竟自己是兒子，女人在村子里只有生了兒子，才能光宗耀祖，死后才能埋入祖墳，列祖列宗才會認可她。
他給他媽掙下了顏面，讓她能在村子里抬得起頭來。
至今，他都覺得李嫂拿出幾百萬出來是應該的，拿不出來，是她無能。
“奶說，你現在有錢了，我們全部投奔你，你就趕不走了。奶已經和村子里的人說，我們出來享福了，到大城市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們不能回村子里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帝都！”
“媽，這些年你給姐姐多少錢，那些都是我的，我到現在連個房子都沒有呢。你找的什么主顧，那個姓遲的就是個黑心肝的，明明是她讓我們隨便花的，卻反咬我們一口！”
李嫂聽到王遠的話，心臟悲痛。
王遠變成這個樣子，在意料之中，沒有絲毫的意外。
但是當年王家人逼得她娘家走投無路，不把孩子交出去，娘家人無法安寧。
她只能委曲求全。
這孩子除了和她有血緣關系以外，沒有半點相似，王家人自私自利的特性學了個十成十。
“你姐……告訴我，你拿簽字威脅別人了，是嗎？”
“這怎么能說威脅呢？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嗎？”
王遠嘟囔著，提到這個還來氣呢。
“如果……她不答應呢？”
“那就證明你找的主顧不行，心腸太壞了，人命關天都不愿意救你。”
王遠歪曲事實讓李雪一陣陣的冷笑，發出嗬嗬的聲音。
要不是她媽在這，她現在都能沖過去狠狠把王遠打一頓。
李嫂悲涼地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
“我給家里寄過……寄過五十萬，跟你奶說了，是……是留給你首付的。在老家的市里、市里足夠了……”
“我給你姐姐是一樣的，剩下的我……我留著養老，你們倆一分都沒有了。我勸你自首，在牢里我反而放心一點，你還能改邪歸正。”
王遠聽到這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嫂。
“你……你讓你親兒子去自首，去坐牢？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狠心絕情的媽？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而且憑什么也給她五十萬？她一個外嫁的女兒，就不應該花那么多錢，都是給別人家的！還有，你要那么多養老錢干什么，你有兒子，我以后難道不會給你養老嗎？你看我奶，和我們住在一起，這不是很好嗎？”
“把錢給我，現在是我們缺錢的時候，你有多少給多少，快點！”
到后面，王遠近乎是吼出來的。
李嫂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我該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你走吧。”
說完，李嫂沉重地閉上眼，失望地不愿再多看一眼。
王遠怒火中燒，徹底失去了理智，直接揮舞著拳頭過去，要狠狠地打李嫂一頓。
李雪一直在旁邊等著，看到這一幕，嘴角冷笑，然后立刻出手。
她的動作快準狠，一個掃堂腿，就把人掃翻在地。
“你竟然敢打我？”
王遠氣的哼哧哼哧的，一骨碌爬起來，就要在動手。
只是，他根本不是李雪的對手。
他空有一身蠻力，比不上李雪靈活，而且李雪會用巧勁，擊在他的胸口胳膊肘腋下這些地方，他疼得倒吸涼氣。
很快，他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最后，李雪騎在了王遠的身上，每一拳都重重落下。
“很喜歡用拳頭凌駕弱小的感覺是嗎？平常是不是就這樣教訓你的女人孩子？打女人的男人，都特么是畜生！你爸是畜生，你也是！你知道我一開始出國留學，去的是哪里嗎？泰國，我特地去學的泰拳，就是想有朝一日用拳頭教你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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