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飄飄何嘗聽不出這家伙的調侃，瞪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考生一眼。
早早做完考卷的許天衣，才知道科考不能提前交卷，離考試結束才進行了一半，漫長的等待對他來說異常煎熬。
其他考生也因為考官們的行為，關注到了這個相貌帥氣的年輕人，但多數都抱著鄙夷的態度。
自己不會的題，對方就能作答如流？
許天衣看著沈飄飄的背影，心中一笑，對于這位科考都督，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但同時心里也有一點擔憂，畢竟樹大招風，自己這樣的舉措可是引起了考官們的注意。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啊。”許天衣看著考卷。
這份考卷里許多題目都貼合蘇朝實際，他已經從其中看出了蘇朝存在的諸多問題，能想象那位穿越者已經竭力改變蘇朝，仍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自己是皇帝，自己會怎么做？
許天衣開始在腦海里規劃治理王朝的一系列措施。
終于，經過長時間的煎熬，洪亮的鐘聲響起，這場壯大的科舉考試結束。
光是數千人翻看考卷的聲響，就在考官們腦海中制造出了一片書海。
許天衣等著考官收走自己的考卷，因為是開闊的空間，不需要排隊，學子們四散離場。
許天衣返回住處拿行李，才剛離開考場不遠，還沒有跟張延黎匯合，就被攔住了去路。
穿著官服的沈飄飄站在許天衣面前，兩個馬尾在腦后輕微晃動。
考完試，沈飄飄還是滿腦子許天衣的登徒子行為和調侃話語，越想越氣，這才在考卷收好后，攔下了對方。
“這樣的手法，罕見。”許天衣道。
“什么？”沈飄飄沒有聽明白。
“扎辮子的手法。”許天衣指了指她的雙馬尾。
沈飄飄以為對方又在調侃她，可愛的娃娃臉上有著一絲氣憤：“戲弄科舉都督，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靈機一動的許天衣，裝出平淡神色道：“您是科舉都督，五品大官，要殺要剮隨您，不過我看人的眼光向來沒有問題。”
沈飄飄面不改色：“怎么說？”
許天衣繼續道：“沈都督雖然智商欠缺了一些，但情商足夠。”
“你能不說一些人不聽不懂的話嗎？”
“我是說沈都督是公正之人，心思細膩，辦事靈活機智，希望沈都督為了科舉的公正，在閱卷時多關注一下我的卷子。”
沈飄飄輕蔑一笑：“用不著你教我做事，我能在跟你相仿的年紀當上科舉都督……”
“我知道，你想說全憑自己的努力，可你敢說沒有一點外在的幫助？”許天衣反問道。
“我……”
不等沈飄飄多說，許天衣又打斷她道：“不過外在的幫助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何況我也需要沈都督伱的幫助，不是嗎？”
沈飄飄被這自大的家伙氣笑了：“你就對自己的卷子這么信心？還是說我眼瞎了，沒有看出你未來探花郎的身份？”
許天衣笑著糾正她道：“是狀元郎。”
說完，他轉身，揮了揮手。
站在原地注視著許天衣離去的背影，沈飄飄思索著什么，等那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她才收回目光，嘀咕了一句：“古怪家伙。”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識低頭朝自己那里看了一眼。
好像確實比同齡人大了許多。
哼！
還不許有點本錢了？
嬌小的雙馬尾美女轉身離開，記住了那個叫許天衣的少年考生。
整個蘇朝，各個州城都因為科舉考試的結束熱鬧起來，學子們參加完緊張的科考，有適當銀兩的，都會選擇在州城放松一下。
不過大多數學子，都是窮苦人家，平時連飯都難以吃飽，科考完就是匆匆回家。
如果中舉，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會送入家里。
鄉長之子的張延黎，在陵州城這樣大的地方，手里那點零錢當然算不上闊綽，但一點小酒錢還是喝得起。
在住處拿了行李，他就拉著許天衣走向了一家小店，嚷著不醉不歸。
許天衣瞧著他熟嫩熟路的樣子：“常客啊。”
“那是當然，每次參加完科考，我都來這里喝上一杯。”
許天衣略有驚訝，不過很快了然，張延黎比自己大上幾歲，顯然不是第一次參加科考，以他在六合郡的行事作風，想來經過幾次落榜打擊后，才改變了策略。
“許弟，別看這里店小，卻有著獨樹一幟的青蟻酒，味道甘甜，后勁足，你一定要嘗一嘗。”說著，張延黎還神秘兮兮道，“還有啊，這小店老板的女兒，長得可是俊俏。”
許天衣笑道：“曹操到了。”
“曹操？”
一身麻布青衣的女子端來酒壺和碗，還有兩碟小菜。
如張延黎所說，女子生得俊俏，五官標致，鵝蛋小臉，雖然穿著麻衣，但依然難掩勻稱有致的身材，黑色長發在腦后簡單盤成發髻。
別看張延黎在與許天衣打交道時好像知己相見恨晚，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可面對女子，拘謹得很，讓許天衣看了不由感到好笑。
“謝謝。”最后還是許天衣道謝。
接待過無數酒客的青衣女子熟稔人情世故，早已練出了一副用來應付的假笑，但興許是許天衣的禮貌，又是一位俊朗少年，女子點頭的笑容中多了一點真誠。
只是依稀能看出，女子好像有心事，眉間積著憂愁之色。
大概是怕許天衣調侃自己，女子離開后張延黎第一時間找話題說：“許弟，你這張臉真是男女通殺啊，我一個男人看了都有心動的感覺。”
許天衣搖頭惋惜道：“張兄如果是喜歡男人，我們的緣分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
張延黎一聽，連忙搖手道：“我張延黎雖然不是垂涎美色無法自拔之人，但也是正常的男人，許弟勿要誤會，勿要誤會。”
許天衣一笑。
張延黎拿起酒壺給他倒酒：“喝酒喝酒，許弟喝酒。”
許天衣看著酒水中倒影的自己。
奇異的白鬢藍瞳，配上一張俊朗的年輕臉頰，古代也好現代也罷，確實都有著男女通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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