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誰讓他入朝為官的! > 第12章 溪鯉郡主的身世
  莫名答應了許天衣入職邀請的親王之女,望著許天衣逐漸消失的背影。

  這樣的人,會是在西域攪弄風云的消災先生?

  該不會是冒牌貨吧。

  朱裕欣眼底閃過一抹冷冽殺意。

  綠袍丫鬟小聲問道:“小姐,要不要派人……”

  意思很明顯,是要殺人滅口。

  事已至此,她如何不明白許天衣說了什么,除了那件事,還能有什么會令向來處事不驚的小姐這般失措?

  朱裕欣沉默。

  她的身世,是她最大的秘密,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身邊幾位最早留下來的心腹親信,再沒有任何人清楚。

  她是親王之女不假,卻并非慶王之女,而是已死親王,黎王之女。

  就連慶王都不知道,他從小養大的“親生女兒”,居然會是那位兵變而亡的二哥的孩子,自己的侄女。

  早在朱裕欣與慶王之女都是襁褓時,黎王就來了一手貍貓換太子,而兵變前的那一晚,朱裕欣才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

  自己身邊最早的幾位心腹親信,也都是黎王安排的人,明里是服侍她的侍女,暗中卻是保護她的死士。

  然而,就是這樣一件公布于世必當驚天動地的大事,寥寥幾人知曉的秘密,今日朱裕欣卻是從一個外人嘴中聽到了。

  這如何不讓這位溪鯉郡主驚恐?

  沉默許久的朱裕欣,最終說道:“暫時先不要動,他身邊有背棺人保護,而且知道這件事的……未必只有他一個。摸清楚所有知情者,好一網打盡。”

  “是。”

  朱裕欣看了眼被喝干凈的百花綻。

  不好喝還喝得比誰都快。

  朱裕欣起身,往樓上走去。

  如今看來,許天衣所來,僅僅是對她進行招攬,如其所說,這是筆交易,所以她的身份暫時仍是安全的。

  “承天建左侍,正二品,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她輕聲問道。

  “這樣大的官,那一位豈會輕易……”綠袍丫鬟篤定許天衣在信口開河。

  腦海中浮現出一位鳳眼威儀的黑紗女子,朱裕欣蹙眉,雙手微微握緊:“承天建,真要去我那位姑姑手底下做事么?”

  離開羽欣茶齋,許天衣閑庭散步一般走在朱雀大街上。

  臨近黃昏,正是飯點,遠離了皇宮那邊,街道上人重新多了起來,有去酒樓的,多還是百姓買菜的場景。

  扈三娘消失不見了。

  其背著那樣一口大棺材,跟許天衣走在街上,只怕不出多久就會把官府的人招來。

  不知不覺,就拐入了另一條寬敞街道。

  通景街。

  這條街道筆直連通了朱雀大街與青龍大街,是以同樣熱鬧,也是較為不錯的繁華地段。

  不多時,許天衣停下腳步。

  這邊宅院居多,已算得上居住區,但因為地段好,比之白虎大街的住宅閣樓無疑要貴上一些。

  能住在這里的,不說非要有什么身份背景,至少也是家境殷實,或是祖上留下了一定財力人脈。

  咕嚕……

  聽著肚子的信息反饋,許天衣挑挑眉,四周看了看,聞著香味走向了一家面攤。

  蔥油澆面。

  “老板,來碗面。”

  “好嘞,客官您一等,馬上好!”

  回應的是一包著布圍裙的老頭兒,也是這面攤老板,手里搟著面,搟面杖一挑,一撮搟好的面條就進了熱氣騰騰的油鍋。

  少時,面條好了,矮小身影端過來。

  是一個臥蠶眉小女孩,穿著一身明顯大上許多的布衣,端了一大碗面,跟那瘦小身子一比,指不定誰更沉一些。

  雖然瘦小,但小女孩端得仔細,步子也邁得穩,將面條小心放到桌上,沖許天衣仰頭一笑,一溜煙兒又跑去幫忙了。

  許天衣笑笑。

  這小女孩模樣可愛,只是面皮瘦削,臉色也略顯暗黃,明顯的營養不良。

  按理說能在這樣的地段開起面攤,不應該清貧到這種地步,這是勉強糊口的人才有的樣子。

  只有唯一的解釋,被壓榨吸血了。

  許天衣不是什么大善人,尤其是這些年的經歷,早已養成了涼薄性子。

  從小筒里拿出一雙木筷,許天衣吃起面條。

  不得不說,味道極好,面條勁道有韌性,蔥香濃郁,油多但不膩,這樣的面吃起來,有食欲有嚼勁又管飽。

  在上輩子,許天衣是沒有吃過這樣好味道的潑面。

  看得出來,面攤老頭兒有一手獨到的蔥油做法。

  只是尷尬的事情隨之而來,許天衣吃完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

  這次他是真的忘了自己沒錢了。

  “早知道從茶齋的時候就要些銀子了。”這樣的地攤兒,這樣的爺孫倆,許天衣也不好不付錢。

  不當好人,卻也不能當畜生不是。

  “老頭兒。”

  搟面的攤主抬頭看向這位錦衣公子哥:“客官您說。”

  許天衣走到臥蠶眉小女孩面前,將之前被扈三娘扔給自己的桂花糕拿給她,然后看向老頭兒。

  “本公子今天出門急,忘帶銀子了。這樣,手里還有些點心,給小丫頭解饞,回頭就讓人把銀子送來。”

  許天衣再次賒賬。

  只不過這次他是來真的。

  再沒有眼力見兒也看出許天衣不是差錢兒的主兒,這擺明了就是不想給錢。

  已被社會鞭撻得體無完膚的老人,早已體會過世態炎涼。

  只當是破財消災了,何況一碗面,也沒有多少成本。

  于是老人和善一笑:“賒著就賒著,不妨事,客官您吃好就行。至于這點心,窮人家的孩子,吃不出什么味兒,公子您無須給她。”

  臥蠶眉小丫頭很是乖巧地雙手放到了身后,不去接桂花糕,還不忘躬了下身,向許天衣表達謝意。

  “就你這小丫頭機靈。”許天衣微微瞪眼。

  小女孩掩嘴一笑,雙眼瞇成月牙兒。

  苦人家的孩子,人生多苦,心頭多甜。

  許天衣何嘗不知道對方是誤會自己,不指望從他這里能拿到錢了,不禁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自己這是要一天吃兩次霸王餐?

  忽然看向吃面時就已經挑好的掛牌宅院,許天衣抬了抬下巴說道:“老頭兒,跟你打個賭兒?賭我身上沒錢,卻能買下那座院子。”

  “老頭我就是個賣面的,可不敢與公子作賭呦。”

  低頭搟面的老頭兒笑笑,不經意間一瞥,看到了許天衣所說的那座宅院,搟面動作頓時僵住,笑容煙消云散。

  變了臉色的攤主兒,瞅了瞅周圍,四下無人才小聲提醒。

  “公子,聽老頭一句話,千萬不要去那座宅院生事,那兒的房東不是一般人,吃人不吐骨頭啊!”

  “噢?怎么個吃人不吐骨頭?難不成吃過老頭兒你?”

  一臉惶恐不安的老頭兒,嘆了口氣。

  “看公子你也不是普通人家,老頭誠心勸公子一句,還是不要去那里生事為好,自惹麻煩,何苦來哉?”

  不曾想,許天衣已經起身,將桂花糕塞給小丫頭,然后沖老人一笑。

  “老頭兒,記得我們的賭約,贏了也無需你做什么,只答應讓我賒賬就好。”

  在面攤老頭兒和臥蠶眉小丫頭惶恐不安的注視下,許天衣朝那座僅有一進的掛牌出售的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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