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一前一后地回來,眾郎君八卦的目光都聚攏過來。
“陛下真是大善人。”
“元四娘子的傷勢如何了?”
“撞到腰上定然很疼,要不你還是回家養著吧。”
元槐搖搖頭,昏昏沉沉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好不容易撿漏來到的茶會,她還沒撈到好處呢,又怎么會輕易離開?
她又用十分委屈的語氣,頗有顧慮地開口道;“嫡姐不是有心之舉,還望你們不要在她跟前提及此事。”
此番委曲求全的解釋,顯然是比不解釋要來的實在,像是元行秋處處壓著她一頭,生怕得罪了嫡姐似的。
元槐不過是賣個慘,趙芙蓉那邊已經按捺不住:“是不是有心之舉,我們看得一清二楚,你都流血了,怎么會是小事!”
在抗擊情敵這方面,趙芙蓉是非常積極的,巴不能地和元槐統一戰線,朝元行秋落井下石。
華容郡主都發了話,邊上的郎君女郎們也沒說話,只能附和地點點頭。
見著有人煽風點火,元槐也就適時抽身出來。
她忽然放慢了速度,瞧見前方女郎們圍站在一起,鬧鬧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自然引起了元槐的好奇心。
她施施然上臺,焚香凈手,再貌似無心地問:“姐妹們是在做什么?”
“你看看便明白了。”一些熱情女郎們抬頭,看見元槐來了,讓出了一條小道兒。
元槐這才看到,她們當中有女郎擺姿勢,名士們在不遠處寫生作畫,如意圓桌上有一花名冊,上面寫著許多名字……
元畫春伸手擋住嘴,湊到元槐耳邊,低聲解釋:“選花神,寫名字,再畫像。”
名士給貴女們畫像,倒是新奇事兒。
元槐眼睫垂下,良久一抹清亮從眼中一閃而逝,勾著唇別有深意地看向正在作畫的名士們。
南陵名士輩出,威望極高,詩、文、書、畫,無一不精。
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自恃清高,鮮少在人前作畫。市面上流通的畫,少則拍賣到上千兩銀子,可見一斑。
她沒參選過花神,自然不知其中門路,只是聽說歷年的花神會被記錄在冊,沒想過還會給參選的淑女們畫像。
花朝節的熱情只多不少。眾貴女調笑道:“元二娘子來不來?今年的花朝節盛大,參與者均被名士大儒畫像,你來的話就來這兒報名。”
報名是要報名的。
不過……
元槐面上不漏山水,故作饒有興致模樣,輕笑道:“二姐姐都參加了,那我也來試試吧,輸了也不會覺得難堪。”
她掃過花名冊上的人名,最終停留在元行秋的名字上,眨了眨瀲滟的柳葉眼,蘊著意味不明的狡黠。
再看遲遲不來報名的華容郡主,猶猶豫豫的,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參加。
元槐唇邊綻開弧度,暗暗攛掇:“郡主也來玩吧?多有趣兒啊。說不準,今年就是你去巡游了。”
巡游去花神廟祭祀完成花朝禮,得名士們親手作畫載入花神冊,流芳百世,為后人所敬仰,這是何等的厲害,這是何等的風光啊。
哪兒會有人不心動?
偏偏趙芙蓉抱臂,滿不在意地聳肩,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嗤笑:“本郡主不稀罕玩這個,也就你們熱衷選什么花神。”
嘴上這么說著,她又忍不住看向那些被名士畫著的女郎,眼神中分明是艷羨的。
是了,哪個女郎不想當選花神,體驗一下舉世矚目的感覺?
元槐等的就是此刻,趙芙蓉跟元行秋鷸蚌相爭,自己這個漁翁不一定得利,也能分得一碗魚湯喝喝。
參選花神,對華容郡主可是百利無一害,更何況,她家里有的是人脈。
察覺到趙芙蓉的作態,元槐笑眼澄澈,語氣仿佛在說今日的天氣如何般尋常:“人生在世,重在參與,至于花神落在誰身上,那又是另說的,不過圖個消遣,哪里需要這般扭扭捏捏?”
這話是對癥下藥了。
任性慣了的郡主,怎么會因為別人一句話不開心一整天?
激將法對華容郡主果然管用,尤其是對那些心高氣傲的人,永遠奏效。
話音剛落,趙芙蓉的拳頭都攥在了一起,仿佛就差下定了某種決心了般。
這正是元槐愿意看到的,剩下的就交給其他人了。
女郎們都覺得新鮮,華容郡主相貌平平,也從未見她去過什么選拔,當即笑盈盈地鼓動她參與進來。
“重在參與嘛,郡主也來玩一玩吧。”
“花朝節一年就一次,郡主玩一玩又不吃虧嘛。”
“有道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人吃飽不如大家吃飽。”
在眾女郎的起哄聲中,趙芙蓉裝作勉強地答應,其實小動作早把她的小心思暴露得干干凈凈。
張氏女手持毛筆,寫下華容郡主的名字,轉頭又問道:“郡主要來嗎?要的話,我就添上你的名字。你要參與哪個賽道?”
今年的花朝節稍微做了改動,不止選出一位花神,而是增加至十二位,對應一年中的十二個月,選出十二位最有代表性的花神。
比賽內容有多項選擇,采用晉級制,報名的女郎們可以根據自身優勢,來選擇要比試的賽道。
分別是:舞樂、馬術、對弈、書畫、斗茶、相撲、詩詞、調香。
因茶風盛行,選的最多的還是斗茶。
趙芙蓉卻不愿意跟風,直接道:“我選相撲。”
這作風,當真是跟別人不一樣。
別的項目至少和雅字搭邊,摔跤可就是一項野蠻許多的運動,摔跤比賽中,女子往往要袒露胳膊進行。
張氏女手一抖,墨跡在紙上暈開,才將趙芙蓉參與的項目工整寫下。
元槐抬眼,不由多看了幾眼趙芙蓉。
那華容郡主的身形,也就比元行秋敦實一些,真叫人猜不透她會選摔跤……
待‘趙芙蓉’三字落實,元槐輕抿了下唇,她都能想象到,元行秋知道自己有這么一個競爭對手時候的表情了。
肯定是比吃了蒼蠅還惡心,畢竟華容郡主素來與元行秋不對付。
一個是攝政王獨寵的郡主,一個是深受名士關照的上京第一美人,她倆要是較真上……
光是想想,就覺得場面十分有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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