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書生有種 > 184 送往刑獄司和東宮的兩封信
  翌日。

  清早。

  城北二十里處,行軍大營,西側,南宮葵的寢帳中。

  他起床洗漱后,拿起書案上昨晚親筆寫的一封信件,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喚來一個胥吏,吩咐道:

  “速將此信送往神都刑獄司衙門,親手交到四捕頭蔣瀚文的手上。”

  說著,他將信函裝入信封,再遞到胥吏的手上。

  胥吏恭敬接過。

  南宮葵又說:“另外,再給蔣瀚文帶幾句話。”

  胥吏洗耳恭聽。

  南宮葵道:

  “‘幽閉之法’,對我刑獄司來說萬分重要。此信中是‘幽閉之法’的所有細節,請蔣瀚文速用此法偵破我司數年以來都未曾破的‘三大懸案’!”

  “是!”

  胥吏領了信封,立即去做安排。

  但凡大軍過處,都有軍驛,能隨時出發奔赴京城,以便軍情和君令的傳達。

  這種傳遞消息的方式,速度很快,比普通驛卒快出一兩倍左右,只需兩日便能抵達神都……

  ……

  與此同時。

  瀛州城。

  一座酒樓之中,一位儒雅的中年文士也將一個信封交到一人的手上,并叮囑道:

  “速將此信送往神都太子東宮,親手交到太子殿下的手上!”

  “是!”

  “另外,再捎帶幾句話,需當面對太子殿下講明。”

  那人微微躬腰仔細聆聽。

  中年儒雅文士說道:

  “十余日前,下官曾給陛下送來一封書信,曾說林家庶出子弟林川,是一位文彩卓絕的人才!并請殿下想辦法拉攏。”

  “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再結合坊間的傳言,原來是下官錯了,那場詩宴中傳出的千古名篇《雪梅》,其實是出自蘇賢之手!”

  “蘇賢近日又有佳作傳出……此人還被蘭陵公主提攜,現任文學之職,他已幫蘭陵公主解決了許多棘手的麻煩。”

  “具體詳情,都在此信之中,請殿下閱覽并盡早拉攏蘇賢此人,若能將蘇賢收入東宮,必將是一大助力!”

  “……”

  “是!”

  那人拿了信封后轉身而去。

  此信將通過驛道傳遞,抵達神都需四五日左右。

  ……

  ……

  角樓街。

  當紙糊的窗戶透出陣陣亮光的時候,蘇賢兩眼悠然睜開。

  入目所見,是絲綢織就的湖綠輕紗錦帳,盡管光線不是那么明亮,但也能看清錦帳上的細微紋路以及繡著的一幅荷花圖……

  此處絕對不是他的房間!

  因為蘇賢的床鋪頂上沒有錦帳,蚊帳也沒有,他嫌視野不夠開闊。

  那么所以……這里應該就是柳蕙香的香閨。

  他躺在柳蕙香的繡塌上醒來……

  輕輕一吸鼻子,一抹女子幽香爭先恐后的鉆入鼻孔……這讓蘇賢更加確定,他昨晚留宿在了柳蕙香的家中,沒有回去。

  這時,蘇賢感覺到,自己腋下正藏著一個軟乎乎的“抱枕”,自己的手,似乎……

  他心念一動,手指稍微用力收攏。

  然后五個指頭都陷了進去……

  “嗯……”

  柳蕙香輕哼一聲,隨即醒來。

  蘇賢沒有收手,低頭看去,恰逢柳蕙香抬眸看來,兩人四目相對,柳蕙香星眸如淵但閃著濃濃的羞澀,然后低頭。

  蘇賢則是眉眼帶笑,手上動作不停,笑道:

  “夫人,我們這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吧?”

  “公子不要,一大早的就來鬧人家……”柳蕙香羞赫,輕輕推開蘇賢的手。

  “誒怪了,我鬧人家又沒有鬧夫人,夫人推開我的手作甚?”蘇賢一臉疑惑,然后那手又覆了上去。

  “唔……”柳蕙香任他施為,側眸看了眼窗戶,說道:“天都亮了,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咦……嘖嘖嘖……”蘇賢連連搖頭,一臉的失望之色。

  “公子怎么了?”

  “昨晚,是誰硬拉著我不讓走的啊?怎么一用完了就想趕我走了呢?”蘇賢笑道。

  “……”

  柳蕙香知他在耍無賴。

  但偏生她拿蘇賢沒有任何辦法。

  她“嗯哼”一聲干脆不管了,在蘇賢臂彎中縮了縮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后不動,享受著清早的安寧。

  ……

  不知過去了多久。

  眼見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明亮,只怕太陽已升得老高。

  柳蕙香看罷天色,不由再次提醒道:“公子,該起來了,要是晚了的話,翠花……”

  一說到翠花,門外就傳來蹬蹬瞪上樓梯的聲音。

  聽那響動,是張翠花上樓來了。

  完了。

  兩人心中都是一緊,彼此對望一眼。

  “來不及走了,我藏在你的被子里吧,為了避免意外,夫人先去將門栓拉開。”

  蘇賢冷靜的吩咐道。

  “嗯。”

  柳蕙香立即起床下地,三兩步跑到房門前,輕輕將門栓拉開,然后快速返回,鉆入被褥之中。

  蘇賢配合著她,兩人緊貼,然后蘇賢拉過被子將頭臉都蓋住,一動不動。

  此時,門外蹬蹬瞪上樓梯的聲音更近了。

  柳蕙香快速檢查了一番,見沒有異常后緩緩松了口氣,但隨即她面色微變,秀眉輕輕一挑。

  因為被子下面,蘇賢在搞怪……

  她想開口提醒蘇賢,不要亂來,要是待會兒她沒忍住哈哈大笑或者叫出聲兒來的話,可就糟了。

  但時間上來不及,張翠花已經來到可門前,咚咚咚的輕輕敲門,并喊道:

  “小姐?小姐醒了沒?”

  “……”

  這些天以來,準確來說,是張翠花搬去一樓居住以來,小姐起床的時間就越來越晚了。

  記得以前,小姐根本睡不著,每天都是很早就起床。

  然后兩主仆一起磨豆漿煮豆漿做豆腐……

  其實,做豆腐的伙計雖然辛苦,但張翠花不是凡人,她其實一個人就能操作,所以她本不想讓柳蕙香來幫忙的……

  但柳蕙香幫著做豆腐,并非只是為了幫忙,而是為了找點事來做,不然整個人都要瘋掉。

  這幾天以來,柳蕙香起得越來越晚。

  這倒是附和了張翠花不想操勞小姐身子的意愿。

  但她又感覺此事透著怪異……昨日,張翠花沒忍住問了出來,小姐給的答復是晚上核算賬目弄得太晚,影響了睡眠……

  張翠花對此深信不疑。

  但今天早上也太晚了一點吧?

  張翠花不禁擔心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比如遇到采花賊什么的。

  誠然,柳蕙香惡名遠播,沒有人敢靠近,但同時她又艷名遠播,整座瀛州城的人都知道豆腐西施這一號美人。

  所以,總有些不怕死的采花賊鋌而走險……

  以前她住在二樓,在小姐房間的隔壁,自然可以震懾宵小,充當小姐的護花使者。

  但現在她已經搬去了一樓居住……若那采花賊控制住了小姐,硬拉著小姐……那個的話,小姐便不能敲響那面舊鑼。

  ……

  咚咚咚!

  “小姐?小姐醒了嗎?奴婢這就……進來……”

  張翠花輕輕一推房門,房門竟然直接就打開了,張翠花茫然,隔了一秒鐘之后才說出最后兩個字:“了啊!”

  小姐沒有拉上門栓?忘了?還是……不好!

  張翠花立即飛進房門,立即看向小姐的繡塌方向。

  小姐沒有拉上門栓,不太可能是忘了,應該是屋內闖入了采花賊,采花賊欺負完小姐后直接開門而去……如此一來,就能解釋門栓為何沒有拉上。

  “小姐!”

  心急如焚的張翠花,像是一顆流星般沖向柳蕙香的臥榻,聲嘶力竭。

  翠花這么激動做什么……正假裝自己還沒醒來,同時還要忍著蘇賢被子下那只怪手的柳蕙香,緩緩睜開雙目。

  一幅被張翠花的大喊大叫吵醒的樣子。

  “翠花?你這是怎么了?”柳蕙香一臉古怪,同時身子微微動了動,意圖甩開那只作怪的手。

  但這種程度的“甩”,自然沒有任何作用,反而那只怪手似乎更加興奮了。

  “小姐你沒事?沒有被采花賊……”

  “……”

  張翠花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兩手死死捂著嘴,同時瞪圓了一雙銅鈴大眼仔細打量著自家小姐。

  小姐看起來似乎非常正常啊,不像是被那個了的樣子,難道是我多想了……張翠花開始自我懷疑。

  采花賊?我的被子下面的確藏著一只“采花賊”,而且他的手還……嘶,柳蕙香忽然渾身戰栗了一下,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在張翠花面前,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于是緊緊咬著銀牙,默默忍受。

  “小姐不舒服么?”張翠花帶著探究的目光。

  不,其實還挺舒服的……柳蕙香看著張翠花說:“這些天忙得有些晚,可能身子(被)操勞過度了吧,因此便多睡了一會兒。”

  “哦。”

  張翠花點頭,心說這不是什么大事……猛然間,她又發現小姐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正用力的、緊緊的按著小腹的位置。

  這引起了張翠花的注意。

  她仔細一看,發現小姐的手青筋直冒,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氣。

  人只有在疼得難受的時候,才會用力的按著自己,小姐按得如此用力,莫非……張翠花心頭剛剛閃過此念,然后有了新的發現——

  小姐那死死按著自己小腹的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這已經不是用力按住痛處了,而是在用力揉著痛處。

  這說明小姐痛處的范圍很大。

  再聯想到小姐按壓的是小腹的位置,莫非……張翠花心頭頓時豁然開朗——

  小姐來例假了!

  張翠花跟隨了柳蕙香多年,知道小姐來例假的時候肚子會痛,滿肚子的痛,痛的欲仙欲死。

  算算日子,似乎還沒到時間啊?莫非小姐生病了?提前了?這可是一個大問題……張翠花面色變了又變,最后蹲下身來看著柳蕙香小聲的說:

  “小姐,奴婢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這種病千萬不能拖……”

  “……”

  柳蕙香一懵,此話怎么講?

  請大夫?

  干什么?

  她這一懵,直接就壞事了,被她隔著被子死死抓住的那只怪手,它逃走了!

  隨后,柳蕙香悶哼一聲……

  她不會責怪公子“胡作非為”,只祈禱公子玩夠了之后盡早收手。

  她已經快忍不住了……

  但,此事豈能如她所愿?

  蘇賢正玩得不亦樂乎呢。

  ……

  “翠花啊,我沒事的,就是這幾天沒有睡好,我再睡一會兒就是了,你先去忙吧。”柳蕙香微笑著說完,然后又在心里吶喊道:

  “翠花,我求求你了,你趕緊走吧!”

  “小姐,在奴婢面前真的沒有必要偽裝……”張翠花眼圈都紅了,“奴婢知道小姐在顧慮什么,其實沒事的。”

  “城中的張大夫是一個明事理的好人,人家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謂的惡名……”

  “小姐也請放心,奴婢再也不會硬拽著張大夫來此了,我會跪下去求他的……”

  “……”

  柳蕙香不知道她為何有此言行。

  但張翠花既然想去請大夫,那就讓她去請好了,正好可以支開她……柳蕙香笑道:“那好,翠花你就趕緊去吧。”

  “嗯!”

  張翠花一步三回頭出門而去。

  繡塌上的兩人,聽得蹬蹬瞪下樓梯的聲音消失之后,一人重重的松了口氣,一人卻感嘆道:“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柳蕙香掀開被子,快步下床,去關了房門,再拉上門栓。

  蘇賢呼吸著新鮮空氣,爬起來坐在床沿,然后往后仰倒,并發出感嘆:“夫人的繡塌真軟真香啊,我終于睡著了!”

  柳蕙香沒好氣的走過去,略有埋怨的說:“公子剛才……妾身多次差點忍不住,要是在翠花面前出丑的話……”

  “翠花是自己人,發現了也就發現了唄。”

  “公子欺負人家!”柳蕙香薄嗔含羞,真拿蘇賢沒有任何辦法。

  “好,我這就來欺負你!”蘇賢“從善如流”,支起身體直接抱住柳蕙香,帶著她一起往后倒去。

  “公子不是……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唔……”

  “……”

  蘇賢并不理會她的解釋,抱著美人在軟軟的繡塌上滾了好幾圈,然后兩人吻至一處……

  ……

  做完早操,蘇賢爬墻回到隔壁。

  大約兩刻鐘過后,張翠花果然將那位張大夫請來了家中。

  柳蕙香那所謂的惡名,大多數人都怕,但也有少數人不當回事,比如這位張大夫……為此,張大夫的生意還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問題不大。

  張大夫給柳蕙香診完脈后,捋須笑道:

  “柳夫人的脈象一切正常,比上次診脈的時候好了太多……一些婦人的暗疾竟也消失不見了,真是怪哉!”

  張大夫口中所說的“怪”,柳蕙香自然明白,繼而抓過被子將臉蛋蓋住。

  那些婦人的暗疾,只有未經人事的女人才有,但她的卻消失不見了,這不就是怪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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