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蘇賢選擇相信言大山。
無他,言家的名頭真的太過于響亮。
加之這段時間以來對他的觀察,蘇賢認為他是個表里如一的人,值得信任。
蘇賢彎腰,親手將之扶起,并告知他今后不可再動不動就單膝跪地……除非他允許。
……
不多時,窗戶被輕輕摳響。
“什么人!”言大山虎目圓瞪,嗖的一聲沖向窗戶,準備捉拿賊人。
“回來!”
蘇賢扶額,略感頭痛。
言大山終究是一個行伍之人,比較沖動,行動力旺盛,也容易杯弓蛇影。
“毒娘子來了,進來吧。”
蘇賢看了眼撓頭的言大山,沖窗外喊道。
吱呀一聲輕響。
窗戶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身形矯健,如貓咪般躍入房間,在地板上滾了兩圈后起身,對蘇賢抱拳道:
“公子!”
這位黑衣人正是毒娘子。
她跟隨蘇賢北上幽州而來。
因蘇賢身邊盡是蘭陵公主的人,所有毒娘子只能暗中跟隨,她此刻黑衣黑褲,頭上包著黑頭巾,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眉毛細長,眼中似有水波,頗為嫵媚。
但同時眼中也有濃濃的毒辣之色,教人心中生不出任何異樣的想法。
對言大山來說,就更不可能生出異樣的想法了,他下意識將蘇賢護在身后,死死盯著這位不像是好人的闖入者。
“放松,這是自己人。”
蘇賢輕輕拍了拍言大山那厚實的肩膀,走到前面來,笑著問道:“林兒恢復得如何了?”
林兒,是毒娘子三四歲的兒子。
“多謝公子掛心,林兒恢復很快,已能下地走路,再需數日便可徹底康復……”毒娘子眼中閃過一抹柔和。
“那就好。”蘇賢點點頭,而后面色逐漸凝重起來,說道:
“先前吩咐你的那件事暫且放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交給你去辦。”
“公子請吩咐。”毒娘子眼中的柔和消失,雖也毒辣,但看向蘇賢的時候卻是濃濃的恭敬。
“夏堂主,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告訴給我的那兩個字么?”蘇賢沒有直接吩咐。
毒娘子姓“夏”名“獨”,毒娘子只是一個混號。
“市令?”毒娘子自然還記得。
“不錯!”蘇賢無意間轉動視線,發現一旁的言大山一頭霧水,抓耳撓腮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非常有趣。
蘇賢微微一笑。
“現在,我要你發動手下所有人,再一次調查各州縣的市令、市署!”蘇賢面色復歸嚴肅。
“公子,這……”
“這次查的不一樣,重點調查奶制品在各州縣的出入情況,你們可以這般如此,如此這般,暗中抄錄各市署的賬簿……”
“……”
方才在那酒樓,蘇賢從掌柜口中了解到,奶制品作為從遼國“進口”的特殊貨物,在附近州縣販賣之際,都需要走各州縣市令這一渠道。
相當于“官運、商售”的模式。
每一批奶制品貨物出入,都會在市暑的賬簿中留下一筆記錄。
不過,賬簿中的記錄一定是雜亂的,除了記賬方式的不科學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州縣之間的奶制品也可以自由流通。
這就導致“平安市流向各州縣的記錄”,與“各州縣之間互相流通的記錄”重疊在一起,無從分辨。
正常情況來說,想通過賬簿中的記錄摸清奶制品的流向,幾乎不可能辦到,因為賬本太亂了。
這條路根本走不通,是一條斷裂的線索。
但,蘇賢有辦法。
他只需摸清奶制品的最終流向而已,一點簡單的“統計學”就能輕松勝任。
只要確定了大部分奶制品最終流向了哪里,那里便是一萬遼軍的藏身地!
這是一個科學的破案之法。
為迷茫的蘇賢指明了一條光明的大道!
不過,首先第一步需要做的,便是將原始資料拿到手。
這便是毒娘子的任務內容。
蘇賢命她發動手下所有人,大概兩百個左右,將幽州、檀州、薊州、易州、莫州、瀛州、定州、深州、滄州等地市暑中賬簿的記錄,全都抄錄一份。
只需要奶制品相關的出入記錄即可。
時間跨度為最近六個月。
內衛暗子都不簡單,可謂“多才多藝”,這等任務在他們眼中不算太難,只是繁瑣一些罷了。
毒娘子領命,轉身便走。
“等一下。”蘇賢卻將之叫住,待毒娘子回轉身體,蘇賢捏著下巴問道:“芷蘭跟蹤那遼國少女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屬下知情。”毒娘子答道,她暗中北上而來,對蘇賢身邊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你交代完抄錄賬簿之事,就去接替芷蘭吧,那遼國少女非常重要,但需注意不可打草驚蛇。”
“屬下領命!”
“……”
毒娘子躍出窗外,消失不見。
言大山去關了窗戶回來,一臉疑惑,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蘇賢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不用疑惑,到時候你自然知曉。”
言大山只得點點頭,不再疑惑與糾結此事,因他知道蘭陵公主十分看重蘇賢,便猜測方才那黑衣女人是蘭陵公主的手下,借給蘇賢臨時調用……
時辰尚早,楊芷蘭還未回來,蘇賢無心睡眠,便與言大山在房中研討案情。
那遼國少女的具體身份,蘇賢非常好奇。
若能通過遼國少女加速破案,就更完美了……
半個時辰后。
楊芷蘭翻窗而歸。
蘇賢忙起身問道:“結果如何?”
楊芷蘭往日惜字如金,但這種時候不得不耗費一番嗓子……
原來,那遼國少女喝完奶茶之后,便離開平安市,回到平安市東側不遠處的家中,那是一座氣派的府邸。
楊芷蘭潛入其中,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本打算偷聽遼國少女與人的交談,從而獲得更多的情報。
但遼國少女頗為謹慎,沐浴更衣后,便與人進入了一座密室,密室密不透風,楊芷蘭怕打草驚蛇,故未曾偷聽到她們的談話。
不過好在,楊芷蘭并非白跑一趟,她以不可思議的身手潛入一間書房,開啟暗格,竟獲得密信數封!
“密信你帶回來了嗎?”蘇賢原本有一些灰心,一聽有密信他頓時精神一震。
“……”
楊芷蘭沒有回應,似乎剛才說了那么多話,已讓她的嗓子受不了,只從貼身的衣服里取出幾個信封,雙手遞給蘇賢。
蘇賢接過,信封都已拆開過了,他便隨意從一個信封中取出一張泛黃的信紙,凝眉細看起來。
言大山與楊芷蘭都保持著安靜,一眨不眨盯著蘇賢,尤其是言大山,眼中濃濃的好奇之色。
少時,蘇賢的視線從信紙上移開,面色略有古怪的說道:
“我已知那遼國少女的真正姓名!”
“叫什么?”言大山忙問。
“納……蘭……嫣……”蘇賢面色愈發古怪,重復了一遍:“納蘭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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