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書生有種 > 829 蘭陵生妒:到底誰才是陛下的親生女兒啊!
  “兵符?呵呵,你們這些滿嘴噴糞的老噴子,怎么就知道本官沒有兵符?來人,取兵符來!”

  蘇賢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隨后一呆。

  蘇賢剛才說了什么?

  他有兵符?

  這怎么可能!

  兵符,顧名思義,是調兵遣將的信物,通常情況下,一半兵符在地方將軍手中,另一半則在皇帝手里。

  兩半兵符,可以通過榫卯的方式合二為一。

  當兩半兵符嚴絲合縫,就說明皇帝同意調兵,持有兵符之人,可以調動指定區域的部分將士。

  比如,古有“信陵君竊符救趙”的典故,里面的“符”就是兵符。

  也就是說,蘇賢若果真持有兵符,那他調動三千龍武軍一事,就不是起兵造反,而是遵從君令而行,名正言順!

  太師發須皆白,老氣橫秋,眉心擠出了一個“川”字型,聲音鏗鏘有力:

  “空口無憑,你且取出你所謂的兵符,讓我等一觀,老夫自能辨認真假!”

  “這有何難?”

  蘇賢依舊氣定神閑,將手伸到身旁的楊芷蘭身前。

  楊芷蘭從貼身的衣服里取出一物,穩穩放在他手中。

  “這就是本官的兵符,你們都可以過來仔細瞧瞧。”蘇賢手握青銅鑄成的兵符,大大方方的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當下,太師、太傅等老臣,還有太子、蘭陵公主、南宮婉兒等,全都一擁而上,近距離觀察。

  因為,這枚兵符的真假意義重大!

  眾人走近后一看,蘇賢手中之物泛著銅色,的確是青銅鑄造而成,再看其形狀,乃是一只——

  兔子!

  沒錯。

  就是兔子。

  大梁王朝的兵符,一共分為三種,等級最低的就是這種兔子形狀的,叫做“兔符”,最高可以調動三千兵馬。

  兔符之上,則是“龜符”,顧名思義,龜符就是烏龜形狀的兵符,憑此可以調動指定區域內的一萬將士。

  等級最高的兵符,是“虎符”,形狀是一只老虎,可以調動的兵馬沒有限制。

  蘇賢手中之物,正是一只“兔符”,而蘇賢調動的龍武軍正好是三千!

  這很合理。

  “另一半呢?”

  太師發須皆白,此刻的面色無比嚴肅,因他發現這半邊兔符竟是真的!

  他畢竟是一朝之太師,位極人臣,還干不出指鹿為馬之事。

  “另一半在此!”

  言大山一身玄鐵鎧甲,大踏步走上起來,他手中持著另外一半兔符,當著所有人的面與蘇賢那一半合并。

  只聽得咔嚓一聲輕響。

  兩半兔符合二為一,嚴絲合縫!

  這個過程叫做“符合”,進一步說明蘇賢調兵的合法性。

  “待老夫看一看兵符上的銘文!”

  太傅走上前來,用力揉了揉眼,從蘇賢手中接過合二為一的兔符,瞪大雙眼仔細看了起來。

  眾人在側,早已看見兵符上滿是銘文。

  最明顯一句是:“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龍武”。

  其中的重點是“左在龍武”中的“龍武”,代指龍武軍,若此項不合,蘇賢調兵也是造反。

  可那兩個銘文偏偏就是“龍武”,這又進一步說明了蘇賢調兵的合法性。

  太傅、太師等老臣,凝著眉頭翻過來覆過去的看,妄圖找到哪怕一絲不合規矩的地方。

  可足足半刻鐘過去了,這幫老家伙們始終沒有任何發現,最后只得將兔符遞還給蘇賢,頹然道:

  “這只兔符是真的,你的確有權調動三千龍武軍!”

  “……”

  這下真相大白了,蘇賢還真不是造反!

  人家手里有兵符,名正言順!

  蘭陵公主心頭重重的松了口氣,蘇賢沒有亂來,她沒有看錯人,她眼中那抹警惕終于消散于無形。

  不過隨即,她心頭又泛起嘀咕——

  蘇賢調動三千龍武軍之事,雖然附和朝廷法度,但對太師等老家伙們解釋這個有什么用處?

  眼下女皇重病不愈,御醫斷言今日內必死無疑,然,國不可一日無君,若嚴格按照朝廷法度行事,就應該扶持太子登基才是。

  可蘇賢偏又帶兵殺入了宮。

  這明顯是在替她解圍,并扶持她登基做女皇……若要如此行事,必然先廢除太子,可太子又沒犯什么錯誤,這不就違背朝廷法度了么?

  蘭陵不禁狠狠皺眉,一時猜不透蘇賢的心思。

  既然最后都是要違背朝廷法度,那剛才真的沒有必要與太師等老家伙們多扯,直接暴力解決問題豈不爽快?

  南宮婉兒心頭則悵然若失,原來蘇賢此舉,是遵君令行事,這說明蘇賢并不會自立為王。

  那么,剛才“與蘇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紅袖添香”,還有“蘇賢一口吃掉她”的美好幻想,豈不全都成了泡影?

  太子、太師、太傅等人,心頭無比失落的同時,又漸漸明白過來,為何金吾左衛大將軍,會親率九千金吾衛“投降”蘇賢。

  還有千牛衛,為何沒有與蘇賢動手打起來……

  原來人家根本就沒有造反!

  沒能將蘇賢打成“亂臣賊子”,就相當于失去了先機,失去了主動權,老臣們滿口的大道理也沒了絲毫用處。

  太子心中煩躁一陣,可忽然間,他眼中一亮,因他也想到了蘭陵公主心中的疑惑——

  蘇賢既然如此遵守朝廷法度,那……應該會極力扶持他登基才是!

  想到這里,太子心頭瞬間平靜下來……

  “滿嘴噴糞的老噴子們。”

  蘇賢忽然開口,用手一個一個點指著太師、太傅等老臣,很不客氣的罵道:

  “剛才你們一口一個‘亂臣賊子’,現在又怎么說?再者,本官可是實權的正一品太尉,論品級比你們高了半階。”

  “你們見了本官,還不過來見禮?”

  “本官是寬宏大量的人,看在你們剛才沒有胡攪蠻纏、指鹿為馬的份上,你們只需恭敬的對本官行禮,本官就饒了你們。”

  “……”

  “你……”

  太師、太傅等老臣頓時氣得面紅耳赤,他們一大把年紀了,結果卻被蘇賢如此欺辱,肺都快被氣炸!

  蘇賢依舊氣定神閑,見狀笑道:

  “怎么?不服氣?呵呵。”

  “本官品級比你們都高,結果你們剛才是如何辱罵本官的?你們也都是老臣了,心頭難道就沒有一點尊卑觀念嗎?”

  “難道,就容許你們肆意辱罵我這個上官,而不允許本官教訓你們幾句?”

  “還愣著做什么,趕緊過來恭敬的行禮!”

  “……”

  “老夫……”

  太師發須皆白,氣得吹胡子,但綱常禮儀早已深入他們的腦海,蘇賢這話雖然難聽,但卻也沒有任何錯誤。

  誰叫蘇賢的正一品是實權的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半級其實也可以。

  是故,太師面紅耳赤一陣,終究艱難的邁出第一步,萬分困難的走近蘇賢,面色鐵青,準備躬身見禮。

  “慢著!”

  忽然,司空瞪著一雙老眼,威風凜凜踏出一步,一手拉住太師,同時目光灼灼的盯著蘇賢,沉聲斥道:

  “即便你有兵符,即便你可以調動三千龍武軍,可你卻帶兵殺入了皇宮,殺了數十監門衛不說,還驚擾了圣駕!”

  “單憑這一點,你就罪不可恕!”

  太師聽了這話,重重一拍額頭,道:

  “老夫竟然忘了,你的圣旨呢?陛下將兵符給你,難道就是讓你強闖入宮、到處草菅人命的嗎?”

  “若你沒有對應的圣旨,今日你同樣也是造反!”

  司徒笑道:

  “老夫猜測,你根本就沒有圣旨,甚至那塊兔符也是偷來的!”

  “是啊,你成天出入皇宮,難道以為我等都不知道?那塊兔符,鐵定是仗著陛下的恩寵,下黑手偷盜而得!”

  “……”

  眾人聽了這話,面色齊齊一變。

  然后紛紛扭頭看著蘇賢。

  對呀,蘇賢調兵的圣旨呢?

  原來,根據大梁軍制,調動大軍除了必備的兵符外,還需加蓋了玉璽寶印的圣旨,圣旨指明調遣兵馬的數量以及用途。

  地方駐軍,必須見到兵符與圣旨才能發兵。

  若缺少其中一樣,都是不行的,視同造反!

  兵符與圣旨合在一起使用,相當于雙保險,可以避免“信陵君竊符救趙”之困,方才眾人心情劇烈起伏,竟忘了此事。

  蘇賢聽了他們這些話,不怒反笑。

  只見他腰桿挺直,擺出上官的姿態,以教訓的口吻嗤笑道:“你們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居然還如此幼稚!”

  幼稚?

  太師等老臣頓時大動肝火。

  他們一生為官,宦海沉浮,吃過的鹽比蘇賢吃過的米都還多,可蘇賢這黃口小兒居然說他們幼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賢沒給他們發作的機會,把手再次伸到楊芷蘭身前,眼睛卻盯著太師等老臣,繼續嗤笑道:

  “取出圣旨,給這群幼稚的老家伙們好好瞧瞧。”

  楊芷蘭沒有回應,只默默的從衣服口袋里取出一物,穩穩放入蘇賢之手,此物摸起來長長的,宛若一卷畫軸。

  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蘇賢手上,然后同時一呆。

  那……的確是一份圣旨!

  通體明黃色的蠶絲綾錦布帛,隱約可見背面的龍形圖案,卷起來宛若畫軸,不是圣旨是什么?

  在場眾人都是朝中重臣,自然可以一眼分辨。

  “大家都來好好的瞧瞧,那只兔符,還有這份圣旨,都是陛下前日交給我的,你們都來好好看看!”

  蘇賢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圣旨展開。

  太子、太師、太傅等老臣,還有蘭陵公主、南宮婉兒等再次圍攏而上,用審視的目光仔細觀察。

  “這……真的是圣旨!”太師雙目圓瞪,一臉的不解。

  “看這筆跡,定然出自陛下之手,這是陛下親筆手書的圣旨!”南宮婉兒肯定道。

  “還有這玉璽寶印,竟也是真的……”太傅雖不愿承認,但他還是要臉的,不會睜真眼睛說瞎話。

  “你們再看這圣旨上的內容:陛下準許太尉于危機時刻憑符調動三千龍武軍,若一旦入宮,金吾衛、千牛衛等皆需聽從太尉調遣!”蘭陵公主眼中閃過一抹嫉妒。

  “……”

  很快,徽猷殿中陷入絕對的安靜。

  眾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蘭陵公主最后看了眼圣旨,暗中癟嘴,然后又側眸去看蘇賢,眼中不可抑制的冒出絲絲嫉妒的光芒。

  沒錯,就是嫉妒!

  不加任何掩飾的嫉妒。

  女皇賜給蘇賢兵符,準許他關鍵時候調動三千龍武軍,這事兒她勉強還能接受。

  可這圣旨上的內容,她就有點接受不了,在危機時刻,蘇賢一旦入宮,就連金吾衛、千牛衛都需聽從蘇賢的調遣?

  這份特權著實令她眼熱。

  到底是誰才是女皇的親生女兒啊!

  好在,蘭陵并非一般女子,轉瞬之間,她眼中那抹嫉妒就消失得無隱無蹤,并開始在心中暗忖,蘇賢拿出圣旨后,對她將有什么好處……

  南宮婉兒看罷這份圣旨,秀美的傾城玉靨上滿是狐疑之色。

  無他,女皇賜予蘇賢兵符之事,她不知,這點其實還說得過去。

  可這份圣旨,賦予了蘇賢如此巨大的特權,她身為女皇的“貼身女秘書”,居然也不知道!

  忽然,她心中一動,想起蘇賢方才那句話:“那只兔符,還有這份圣旨,都是陛下前日交給我的……”

  前日!

  猶記得,數日前,蘇賢提出籌建“市舶司”、開海通商以解決龍武軍糧餉的問題之后,女皇就曾對她說過,她拿住了蘇賢的“把柄”。

  自那日起,直至昨日,女皇幾乎天天都召見蘇賢,讓蘇賢為她搓澡。

  南宮婉兒現在想來,女皇此舉,莫不是在抓緊蘇賢的把柄?

  接下來,時間來到前日,女皇感覺這樣還不夠,于是便偷偷賜下兵符,并親筆手書了這份圣旨,一起交給蘇賢。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籠絡人心的好手段!

  這么大的特權,就連太子與蘭陵公主都不曾享有。

  蘇賢反而享受到了。

  然,回頭一想,蘇賢的確承受得起這樣的特權,他是如此的優秀……南宮婉兒扭頭,暗暗打量著蘇賢那張俊美的面龐,眼神漸漸癡迷。

  可是……南宮婉兒悠然回神,微微側頭,看著躺在板床上等死的女皇,心頭不免蔚然一嘆:

  “陛下想方設法竭力籠絡太尉,可卻忘了自己還身患舊疾呢,以至耗損過甚,最后釀成如此苦果。”

  “不過話說回來,陛下這也算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操勞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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