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書生有種 > 889 蘇賢:晚生蘇久,諸位姑娘有禮了
  品玉閣,大堂。

  歌舞已經結束。

  舞臺之側,單獨劃分出來一片區域,已有人備下二十套桌椅,桌上放著文房四寶。

  這片區域的外側,懸掛著一道五顏六色的珠簾帳,與大堂中的客人們分隔開來。

  退下臺的花魁娘子們,移步來到此處,按次序入座,或執筆寫字,或以手托腮,或端正以待,形態不一而足。

  珠簾帳另一面的空地上,也擺滿了桌子,文房四寶齊備,不過都是小方桌,只能容納一人揮毫潑墨。

  此處便是作詩、比拼才氣的地方。

  這樣的小方桌足有兩百多張,對應報名的兩百多人,一人一個位置。

  眾人都已就位,其中包括蘇賢、林川,還有韓公子等等,或奮筆疾書,或冥思苦想,或咬著筆頭發呆,不一而足。

  大堂外圍的區域,則圍滿了吃瓜群眾。

  他們都是繳納了一百兩入門費的普通客人,因拿不出三千兩的報名費,對花魁娘子們更是想都不敢想,此番只為看熱鬧。

  究竟哪些人能一詩奪魁,獲得花魁娘子們的青睞?

  究竟哪些人會一敗涂地,成為韓公子口中的大冤種?

  佳人配才子,失敗與成功,歷來便是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吃瓜群眾們都在默默的期待著……

  終于,梳攏大會的第二個階段,比拼才氣,開始了。

  品玉閣小廝點燃一支香,宣布以此為限。

  偌大一個大堂中,各類人員多達數百,但卻鴉雀無聲。

  五色珠簾帳內,花魁娘子們身姿窈窕,坐在那里宛若女先生,而珠簾外面那兩百人,就像是考試的學生。

  女先生們正等著“批閱”學生們的試卷……

  蘇賢與林川也在那兩百人中,他們是單獨報的名。

  那支香被點燃后,蘇賢便提筆蘸墨,他宛若文曲星附體,下筆如有神,大筆一揮就能寫出一首詩。

  林川在旁看得一愣又一愣,心說蘇兄做官之后必定荒廢學業,但沒想到作詩還是如此厲害。

  不遠處,韓公子頻頻側目望來,也注意到了蘇賢作詩的速度,他暗中冷哼一聲,心道:

  “裝模作樣,就憑你是太大的才子,也不可能揮筆成詩!且讓你得意一段時間,待會兒本公子定要教你好看。”

  “……”

  現場作詩,需要靈感與思路,敢來挑戰一把的,都自認為有兩把刷子,不是讀書人就是士人。

  這些人作詩,不可能待在原地不動,大多背著手走來走去,或低頭沉思,或仰頭望天,現場亂而有序。

  這便給了蘇賢他們作弊的可能。

  其實,林川正是深知此中規矩,才沒有讓蘇賢提前作詩,交給雇傭的那二十個讀書人,現在作好了送去也是一樣的……

  隨著時間往后推移,那支香終于燃盡。

  梳攏儀式的第二階段結束。

  所有人都放下毛筆,退出“考場”。

  有的人眉飛色舞,信心爆炸,瞥了眼五色珠簾帳后面的花魁娘子們,暗中吞咽口水。

  也有人唉聲嘆氣,不停搖頭,面色不怎么好看。

  至于蘇賢、林川、韓公子,以及一小部分士人,他們早就提前離場,回到座位上淡定的喝茶,默默等待。

  期間,蘇賢、林川與韓公子眼神交鋒了數次,雙方的眼神越發冷冽,空氣中刺啦出一連串的火花。

  但雙方都暫且按兵不動,都在等待品玉閣宣布奪魁的名單。

  這時,早有丫鬟搜集好了小方桌上的詩作,按照對應次序送入五色珠簾帳,放在各個花魁娘子們的桌上。

  珠簾遮擋之下,視線略有受阻,但無論是那兩百個讀書人與士人,亦或者外圍的吃瓜群眾,都能大致看清她們的動作。

  花魁娘子們開始看詩了!

  客人席位上,那韓公子已沉不住氣,輕蔑的看著林川,笑道:“林川林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林川想起上次差點被群毆的經歷,心里還是有些虛,不過轉念又想到,蘇兄在呢,膽子又壯了起來,迎著韓公子那冰冷的視線,反辱道:

  “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今天晚上,你韓公子就不該來品玉閣!”

  “喲,多日不見,翅膀長硬了啊。”韓公子好整以暇,用著一副逗小孩子的語氣,很是令人討厭。

  他根本就不怕林川的威脅,嘴巴一張,準備再好好的損一損林川。

  豈料,就在這個當口,一個沉穩的、隱含著怒氣與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呱噪,閉嘴!”

  不知怎的,韓公子被這個聲音一懟,剛到嘴邊的話愣是說不出來,生生憋回腹中,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放肆!”

  韓公子深吸一口氣,用力吐出,這才身心順暢。

  再側過頭一看,原來是林川身邊那個草包,也就是蘇賢,他目光灼灼,怒火中燒,斥道:“本公子與林公子說話,你算什么腌臜東西?也敢插嘴?”

  話音剛落,韓公子便側眸,遞給身旁之人一個眼神,眼神很冷。

  身側之人會意,抬步走向蘇賢,看樣子是想教訓蘇賢一頓,此人倒也高大威猛,看起來很是唬人。

  蘇賢自然毫不在意,甚至都沒拿正眼看過韓公子,而是轉過頭去,仔細觀察珠簾帳后面的花魁娘子們。

  韓公子見狀,心頭冷笑不已,身旁的小書童也失笑道:

  “這個人慘了,即將被修理得夠嗆,要知道,曹林可是聞名山南東西兩道的高手啊,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他!”

  小書童口中的“曹林”,便是逼向蘇賢的那個壯漢。

  韓公子、書童,還有他們身后那二十個書生,全都在笑,都在等著看蘇賢被狠狠教訓的那一幕。

  可是——

  曹林走近蘇賢后,抬手準備給蘇賢一個大耳刮子的他,手剛剛抬起,就被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黑色帷帽的女人抓住手腕。

  那女人很是瘦弱,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曹林的手就是揮不下去,僵在半空。

  怎么回事?

  韓公子等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還沒明白過來,一連串咔嚓的聲音又清晰入耳,那是什么聲音?

  緊接著,他們眼中的高手——曹林,狼狽退回,一手的手腕無力耷拉著,另一手則死死握住手臂,面色痛苦。

  “你回來做什么?”韓公子眉毛一楊,曹林如此灰溜溜退回,著實丟他的臉。

  “公子,屬下無能,對方有高手,屬下的手腕……骨頭全碎了,這種功力的高手,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打不過!”曹林忍著痛苦,腦門直冒汗。

  “你說什么?”

  韓公子眼皮狂跳,側過頭去,震驚與不可思議的盯著蘇賢與林川,什么時候林川身邊有這種高手了?

  他驚疑不定,躊躇許久,終究是沒敢再繼續找茬,視線不時落在那位頭戴黑色帷帽的消瘦女人身上,十分忌憚。

  曹林,在山南東西兩道的名頭,也算十分響亮,是他花了大價錢才收到身邊的,向來被他視為最大的倚仗。

  可是誰知,林川身邊的高手,竟一把捏碎了曹林的手腕,骨頭全碎!

  韓公子并非莽撞之人,終究收起輕視之心,不再自找麻煩。

  “公子,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書童湊過頭來,臉上寫滿了震驚與警惕。

  “繼續等,等品玉閣宣布最終的結果。”韓公子又瞥了眼頭戴黑色帷帽的楊芷蘭,忌憚不已,但語氣卻堅定道:

  “林川身邊有如此高手,的確出乎本公子的預料,但,這里可是品玉閣!”

  “品玉閣的來頭著實不小,就連本公子也不敢過于放肆。”

  “待會兒,等本公子一一奪魁,獨攬二十位花魁娘子后,也算是勝利,也算是將那林川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哼,在品玉閣,他林川就算再憤怒,也不敢輕易動手!”

  書童聞言大喜:

  “果然還是公子棋高一招啊!”

  “……”

  不多時,五色珠簾帳后面的花魁娘子們,都已挑選出心儀的詩作。

  這些詩詞的作者,從兩百多人中脫穎而出,將獲得與花魁娘子共度春宵的機會,艷福著實不淺。

  “終于要宣布結果了!”

  大堂四周,圍觀的人群激動起來,他們雖未參與其中,但才子與佳人的配對,歷來便是為人津津樂道的美談。

  他們的神經被狠狠的刺激著,興奮程度不亞于奪魁的幸運兒。

  再者,今晚將一次性配對二十對才子佳人,規模太大了,這可是二十倍的刺激,觀眾們紛紛熱議道:

  “究竟哪二十人能一舉奪魁呢?”

  “好期待啊!”

  “你們看,那是山南西道的韓公子,韓家權勢滔天,韓公子身邊又有那么多讀書人,這次怕是要奪魁了。”

  “林川林公子也在呢!”

  “林川?那個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玩耍的紈绔子弟?呵呵,他還是算了吧。”

  “咦,林公子身旁那個人看著好生面善,應該是林公子的好友吧?”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紈绔子弟的好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此番來此,不過只是為品玉閣送錢罷了,至于奪魁?開什么玩笑!”

  “要是我也能參與其中,一舉奪魁,并與一位花魁娘子共度春宵的話,此生也就無憾了。”

  “……”

  相對于吃瓜群眾們的興奮激動,那兩百個讀書人與士子就鎮定許多。

  蘇賢、林川與韓公子最后對了一眼,眼中都帶著火氣,然后同時移開視線,看向站在珠簾帳前的三人。

  那三人中,居中一人乃品玉閣老鴇,左邊是龜公,右邊是一個丫鬟,丫鬟手中拿著一張字紙。

  字紙上面應該就是奪魁的名單。

  那老鴇先說了幾句場面話,笑呵呵的,感謝眾位貴客的捧場,最后眼神示意丫鬟公布奪魁名單。

  整個大堂中頓時鴉雀無聲,許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期待已久的結果即將公布,簡直太令人振奮了。

  韓公子好整以暇,一臉笑意,側頭瞄了眼蘇賢與林川,暗中冷笑道:

  “好戲終于開始,雖然本公子手下的人,沒有你們厲害,但本次奪魁的二十人,一定都是本公子的麾下!”

  另外一邊,蘇賢依舊淡定,信心十足。

  林川卻憋不住了,拉著蘇賢的臂膀,神色不安,壓低了聲音問道:“蘇兄,我好緊張,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蘇賢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因為老鴇身邊的丫鬟,已經舉起那張字紙,結果馬上就將揭曉了,根本不用過他過多安慰。

  “奴家念到名字的公子,請上前來。”

  那丫鬟聲音洪亮,念出第一個奪魁之人的名字:“蘇久!”

  蘇久是誰?

  林川心情緊張,四下左右張望,無論是他雇傭的五人,還是蘇賢找來的二十個書生,他們的名字林川都知道,可其中并沒有一個叫做“蘇久”的。

  莫非,第一個名額就失手了?

  林川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不僅林川在搜尋蘇久,整個大堂的人也都在尋找,蘇久是誰,蘇久在哪?

  韓公子心中也是一個咯噔,他所雇傭的二十個書生的名字,他自然爛熟于胸,可里面也沒有一個叫做蘇久的,這讓他大皺其眉。

  好在,他發現,林川身邊的書生們也沒動,說明這個叫做蘇久的幸運兒,并不是林川的人!

  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第一個名額雖然失手,讓他“獨攬二十位花魁娘子”的計劃受挫,但好在第一個名額也不是林川的,這讓他心里平衡。

  他韓公子得不到的,林川也休想得到!

  “蘇久蘇公子,請上前來。”

  那丫鬟又喊了一遍。

  但偌大一個大堂中,愣是沒有一個人冒頭。

  眾人不禁大感奇怪,究竟是誰,詩才能獲得花魁娘子的青睞,可他卻如此特立獨行,若是換了常人,早就屁顛屁顛上去了。

  林川心中正百感交集,忽然發現,身邊的蘇兄,居然緩緩站起了身。

  “抱歉,在下就是蘇久。”

  蘇賢起身后,對那個丫鬟拱了拱手,以示歉意,隨即腳步一抬就走了過去,站在五色珠簾帳的前面。

  這是今晚以來,他距花魁娘子們最近的一次。

  珠簾帳內飄出陣陣香而不膩的脂粉香味兒,混合著女子幽香,令他心曠神怡,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

  原來,蘇賢雖然喝醉了酒,但得益于李青牛那顆丸藥,他又保留了幾分清醒,他想到此來品玉閣不可暴露身份,因而方才作詩之際,便署名為“蘇久”。

  “晚生蘇九,諸位姑娘有禮了。”

  蘇賢面朝二十位花魁,施禮團團一拜。

  “他就是蘇九?”

  “長得好生英俊……”

  “那首《訴衷情》就是他寫的?”

  五色珠簾帳內,花魁娘子們細聲熱議一番,伴隨著嬉笑怒罵,聽得外面眾狼眼餳耳熱,三魂丟了兩魂,七魄去了六魄。

  最后,二十位花魁一同起身,斂祍還禮道:“蘇公子有禮!”

  “蘇兄?!”

  林川大感震驚,面色數次變化,最終定格在“狂喜”的檔位,蘇久就是蘇兄,蘇兄獲得了第一個名額,那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失手!

  “居然是他!?”

  韓公子也是一臉震驚,騰身而起,目眥欲裂,此人乃林川好友,此人奪魁,就說明第一個名額……被林川奪了去!

  “這不可能!”

  韓公子差點氣出內傷,聲音都變了。

  品玉閣老鴇注意到他的情況,笑容一收,臉色一拉,寒聲警告道:“這里是品玉閣,這位貴客請自重。”

  韓公子瞬間冷靜下來,心中生出一陣陣后怕,緩緩坐回原位,品玉閣背后的勢力他韓家可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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