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朱會飛，師徒倆在磨粉車間，抱頭痛哭。
哭到眼淚都干了，朱會飛才紅著眼，問易中海，為何他會欠了500塊巨額債務。
自以為是的愛情，時常讓人頭昏腦漲。
不過只要一離開老嫂子，易中海的智商，立馬上線。
他清楚的知道，“為老嫂子背負巨額負債”這事，本質上并不是光彩的，沒必要時常掛在嘴邊炫耀。
要是傳出去，少不得要被人指指點點。
為了維持他多年，在朱會飛面前，苦心經營的偉光正嚴師人設——
很顯然。
這事說不得。
他只是淡淡說了句：
家庭變故。
朱會飛信以為真，
就沒繼續追問。
眼看著朱會飛現在這埋汰樣，
易中海也知道，讓朱會飛幫他從廠里介紹點技術培訓的活兒，是絕對行不通了。
他再三猶豫，還是開了口，問朱會飛能不能，借給他100塊。
朱會飛當場被嚇尿。
易中海也震驚，“好徒弟，自從師父退休后，你就升了8級鉗工。
升職兩年多，每個月80多塊工資，也算不上少！
雖然現在，被下調到普工車間……
可，
難道你，沒有任何存款？”
朱會飛：
“師父，正經人誰有存款啊！”
易中海：
“100塊也沒有？”
朱會飛：
“師父，
我要是真有100塊，還能是個正經人？”
易中海：
“你100塊都沒有，還想當正經人？”
朱會飛：
“其實，正不正經，這都不重要！
徒弟現在，一個月工資14塊6。
這點錢養活一家四口，根本不夠。
每個月都得抽那么幾天，去小胡同花姐家獻愛心，賺/點/零/花/錢。
我現在連生存都成問題，
您還想我有100塊？”
易中海再次震驚，用居高臨下的道德優越感，審視朱會飛：
“你去獻愛心，
花姐還給你錢？”
朱會飛：“嗯？
怎么不能呢？”
易中海陷入沉思。
怎么人家朱會飛，去花姐那獻愛心，能賺錢；
而他易中海，給老嫂子獻了那么多愛心，
想贏一回，都沒機會？
難道，這就是人類的參差？
見易中海沒開口，朱會飛幽幽地開口道：
“師父，你不也沒有100塊？
難道，
你不想當正經人，給人獻愛心？”
易中海很想點點說，說我當然想當正經人。
并且還想去老嫂子那獻愛心，
這不才厚著臉皮找你介紹工作，
眼看著工作介紹不成，又找你借錢來了嘛！
至于易中海為啥，要到軋鋼廠來——
這事兒，還得從今兒早上說起。
這天早上。
一大媽剛離開家去打零工之后，易中海下一秒就踩點出門，照例用暗號，給賈張氏母子送吃的。
送完吃的之后，他剛轉身。
就被一個男子，攔住了去路。
此人。
正是肖張。
認出肖張之后。
嘶！
易中海頓感大事不妙。
一些不好的記憶，頓時涌現。
他下意識地想逃，卻又被肖張攔下。
“早啊！
一大爺！”
肖張意味深長地笑著，和易中海打招呼
易中海低垂著頭，眼皮子都不敢抬，很沒底氣地回應：
“早！
小肖，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麻煩給我讓讓！”
肖張：
“別啊！
一大爺！
您該不會，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易中海裝傻充楞。
“好吧！
看來您記性，真是不大好。
那我就提醒您一下，今天是15號，該還錢了。
您是院里的一大爺——
100塊也不多。
相信您，一早就準備好了吧？”
說著，肖張就從口袋中，掏出了上面有易中海簽名和指印的欠條。
看著那張欠條。
易中海登時，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本大爺現在都不咋個想贏了，這小子還想要我還錢？
肖張手中的這張欠條，是易中海在，對老嫂子身上“贏一回”，特別上頭的情況下，頭腦一熱簽下的。
那時的他，為了“贏一回”，甘愿付出任何代價。
在他簽下欠條的當晚，甚至就在露天地里，挖空心思考慮如何還錢。
只不過，自從【投毒案】那晚，易中海當著四合院里那么多人的面，強行幫著老嫂子出風頭，風評被害之后……
他就覺得，自己在院里的地位，好像沒以前那么高了。
盡管大家見到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跟他打招呼，
但他也能從一些細微的神態、語氣中，察覺到大家，對他貌似，沒有以前那么敬重，
有時候甚至，還會有些鄙夷。
易中海向來還是愛面子的，被人這樣對待，自然很受傷。
遍體鱗傷的他，下就想著去找老嫂子要安慰。
誰想賈張氏不但不安慰他，反而將易中海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這個一大爺，真一點用都沒有。
沒幫她賈張氏討到公道不說，反而被大家取笑。
易中海難過極了，開始反思……
自己明明，是在用生命，對老嫂子好。
可不管怎么做，老嫂子好像，都不滿意！
難道，是自己哪里，做得還不夠好？
還是真，像李大寶說的那樣……
老嫂子這里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
隨著易中海，四合院中地位的滑坡，
他對“贏一回”，也已經沒那么上頭。
慢慢地，
身體為了自我保護，
大腦自動，封印了“欠錢”這回事。
但易中海畢竟還沒失憶，他適才一見到肖張，所有的東西都想起來了。
這就是為啥，他當下下意識就想逃的原因。
眼下。
一大媽對他，雖然不像之前，他對老嫂子特別上頭的時候，那樣殘酷。
但并未將存折還給易中海。
家里的經濟大權，依舊牢牢，被她掌握在手中。
肖張上門拿錢，易中海沒錢。
雙方就陷入僵持狀態。
不管肖張如何磨破嘴皮子，易中海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反正你愛咋咋，我就是沒錢。
肖張無語了。
但當他想起，李大寶在【禽家幫】培訓第一堂課上，給他和虎子兩人，分析過的，易中海這人的一些臭毛病。
肖張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一大爺，您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您欠錢不還吧？
據我所知，
這事，眼下還只有，那天在現場的幾個人知情。
您要是今天不還錢，我就把您欠錢不還這事……
嘿嘿！
您撿過垃圾，應該知道我手下的【南鑼鼓巷撿垃圾協會】的威力，更何況我還是【四九城橋洞聯盟愛好者】的管理員……
只需我一聲令下，十萬小弟當晚，就會把你的“豐功偉績”，傳遍整個四九城……
除此之外，想必大家，對你和賈張氏的那些傳聞秘事，也會很感興趣。”
嘶！
易中海聽得頭皮發麻。
他撿垃圾養老嫂子那會，在各大垃圾據點，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各大垃圾據點的撿友，消息傳達得十分暢快，前腳這個據點才出現垃圾，后腳就有一群撿友，烏泱泱圍過來。
【四九城橋洞聯盟愛好者】，從城內輻射到城外……
他的這些事，真要被傳播出去。
以后還怎么，繼續當那個眾人敬仰的一大爺？
易中海不敢往下想了。
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想著到軋鋼廠找朱會飛，讓他給幫忙安排點私活。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好徒弟，竟然淪陷到這步田地。
既然朱會飛沒法給他安排工作，
也沒法借他100塊。
繼續留在這，也沒啥意義。
易中海轉身，就想離開。
這年頭，手表、鬧鐘之類的計時工具，可是奢侈品，很多人都用不起的。
但軋鋼廠工作，需要工人們有很強的時間觀念。
軋鋼廠為了方便大家計時，廠里每過30分鐘，就會報一次時。
叮鈴鈴！
廠里12:30的報時鈴聲，突然響起。
朱會飛猛地一驚。
怎么過得這么快？
不就抱著自家師父，淺淺哭訴了一下嘛！
咋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糟糕！
現在是12:30——
無須多時，工友們就要陸續回來了。
而他剛才，忙著和易中海哭訴，都忘了工作。
等大家回來，看到他工作進度，和初始階段幾乎沒有進展的話，免不了又要挨一頓黑牛黑豹兄弟的無敵牛豹拳。
看著易中海蹣跚遠去的背影，朱會飛心念一動，急忙跑了過去。
“師父，請留步！”
“會飛，啥事啊？”易中海語氣低沉，情緒特別低落。
朱會飛就說，他工作馬上就要完不成了，需要易中海的幫忙。
易中海就當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100塊都不借給我，還想讓我給幫你工作？
想得美！
朱會飛急中生智，“你幫我一起磨粉，我借你100塊！”
易中海不信，“真的嗎？
我不信！
你又沒錢，上哪借我100塊？”
“我是沒錢——
不過，我可以去給花姐獻愛心啊！
花姐為人爽朗，給錢大方，一次最起碼都給10塊……要是把她伺候高興了，一天能獻好幾次。”
易中海腳步一頓，“當真？”
“您可是我親師父，我就是騙我爹也不敢騙您哪！”
下一刻。
易中海調轉腳步，朝著磨粉車間走去。
這錢，來路確實，好像有點那啥。
但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還錢要緊！
節操不節操的，先放一邊。
然而。
當易中海走到機床面前，
卻發現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他易中海，作為一個8級鉗工退休的資深人士。
竟然對普工車間，最簡單的磨粉機床，都一無所知。
先前腦海中那些，和鉗工相關的知識，蕩然無存。
“師父！快點啊！
咱們早點干完車間的活兒，我也好早點，去找花姐獻愛心，早點幫您賺夠100塊啊！”
易中海一聽到100塊，整個人就像著了魔似的，對著機床猛一頓操作。
幾分鐘后。
轟隆隆！
轟隆隆！
2號車間磨粉車間！
傳出一聲聲驚天巨響！
磨粉車間，被易中海華麗麗引爆。
下一刻。
紅星軋鋼廠的所有機床設備，陷入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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