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感情兜里揣了五六十塊錢，也是個窮光蛋。沒有票啊，人家什么都不賣給他。
丁副廠長坑他，只是順手為之，唐英留學生能分到維修分廠，這說明有問題，這是挨了欺負了。
唐英一直上大學，那就是有編，工資和票證早晚得補給他。
可是他分到鋼鐵廠來，關系還沒落下，計劃里票證沒有他的份。
問題是今后他唐英就是廠子的人了，既然是自己人，預支工資和票證不是很正常嗎？
預支不預支票證，還不是丁副廠長一句話的事兒嗎？
“有沒有那不要票的地方？哥有的是錢。”
于海棠一聽微微一笑，感情這位是個書呆子。書呆子也有好處，就是小心思不多，好控制。
“那倒也有，比如說你要買家具，買新的當然要票，買舊的就可以不要。你買糧食到糧店去當然要票，等到天黑了你到鬼市兒去自然也是不要的。”
“先不提這些，這大冬天的，你連一個柴火棍都沒有，打算凍死自己呀？走咱們先買柴火去。”
于海棠自然知道唐英為什么愿意走在他身后，自己的棉襖是特意剪裁的修身兒的。
這大冬天的，她高挑的身材，就是一條獨特的風景線。
許大茂家原來就在這兒住，自然不用擔心燒柴的問題。
賈旭東可沒什么好辦法，從家里帶來的玉米面野菜窩頭，如今已經凍得跟手榴彈似的了。
扔出去一個，最少也能打蒙一位。
快到晌午了，屋里也沒什么陽光，這要是在這屋凍一宿，第二天早上非硬了不可。
賈旭東沒遠走，就在院里找燒柴，畢竟有了柴火才能不挨餓受凍。他當然知道，這院里的燒柴都是有主的。
沒辦法，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從家出來，他媽就沒給孩子帶什么錢。
什么窮家富路，在賈母眼中那都是不存在的。家母拼著不要臉，把能借到的錢都借了個遍這才給賈旭東找到。這鐵飯碗都有了，還不能活著嗎？
賈旭東蓄謀偷一大爺的柴火不提，說回唐英。
唐英瞧了瞧，天氣還早，就和于海棠一起到巷子口等公交車。
他倆走了，許大茂回家了，他繞著賈旭東新分的房子整整繞了三圈，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唐英分的房子更好，他沒敢往跟前兒湊，聾老太太在東屋住著那。那位老佛爺是這四合院里少有的，許大茂不敢惹的存在。
雖然賈旭東家房山上草已經很高了，坐東朝西，房向也不怎么地。可這也是正兒八經的青磚大瓦房。
雖然屋里啥也沒有，瞧著賈旭東在屋里那高興的樣子，許大茂就心生不爽。
賈旭東在屋可不知道許大茂看他不順眼，他正盤算著等放了假，自己把老娘接過來，到時候再娶一房媳婦，這日子別提多美了。
許大茂則一臉無奈的打開了自家房門，一抬頭自己老爹許德祿正躲在八仙桌后面往門口瞧吶。
“放心，這房子咱們要定了，明天我就去廠里找領導去。”
許德祿嗓音不高，嘶啞的厲害，大眼袋上面的眼神里透著一股陰狠勁兒。
這些年他給領導們放電影的時候，零零碎碎知道不少內部事兒，要不他兒子怎么就上了鋼鐵廠的技校了呢？
要是按許大茂的成績，別說上中學，考個小學五年級，都未必能考上，更別提考上最吃香的技校了。
那年月上高中，考大學，是普通人家可望不可及的，雖然大學不收費，甚至發工資。
可畢竟要多讀三年書，平民老百姓，有幾個有那閑錢的。
大家伙巴不得孩子早點畢業賺錢，好分擔點壓力。
因此，初中就能上的小中專成了人們眼中的香餑餑。
成績好的一年都未必能考上，降級下年再考。
“爹，咱家就咱爺倆，房子夠住。”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傻兒子。咱家現在就一間房，怎么可能娶上媳婦吶。你當你爹為什么死乞白賴的跟著人家走，還不是為了給你倒房子嗎？”
許德祿罵罵咧咧的一頭栽在床上裝死豬去了，許大茂開始燒火做飯。
指望老頭兒干活兒，那是不可能的，許德祿從小就干那些不出力的俏活兒。想讓他吃苦大力，比登天還難。
人都散了，一大媽急了。
好家伙，來到四合院這么長時間，誰不得高看她一眼吶？
易中海憑著鉗工手藝，在廠里呼風喚雨。聽說明天開始就要實行八級工制度了，這要是能憑上七級，一個月一百來塊錢，頂三四個青工的工資。
在這四合院里，誰家為難招窄，不得求著她呀？
如今，被一個小小的實習工人壞了心中的念想，這讓一大媽怎么能不上火吶？
思來想去，她也沒什么主意，易中海還沒下班，她只能去找聾老太太商量。
聾老太太是四合院最開始的住戶之一，老人家出身名門，棲身青樓，最后在四合院存身。
她年輕的時候，自己也存了些養老的體己，卻從不拿出來示人。
只是靠著自己的五保戶那點兒錢，和四合院里的鄰居幫助，居然在大饑荒里順利活了下來。
可見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
易中海他老婆一來，聾老太太就知道她的目的。
大伙兒都管她叫聾老太太，其實老太太不但不聾，而且耳力還特別好，院里發生的事兒，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老太太一聽一大媽的言辭，心里頭嗤之以鼻。
這么多年，一大爺之所以在院里說一不二，靠的可不是飛揚跋扈，說一不二的好橫勁兒。
靠的是見誰有難了，就幫一把，這才有了一大爺的稱號和號召力。
“新來的小年輕既然公家分到了正屋，那就應該在正屋。”
一大媽一聽，心里這個難受，往常老太太說話可都是向著她。
兩口子平時對老太太照顧有加，街坊四鄰都知道，今天這是怎么了？
“正屋這房自從維修廠的孔廠長搬走了，就沒人住。是該好好修繕修繕了。”
好家伙，不幫著搶房子不說，還替人家打算上了。
這老太太這是要另尋養老的地方嗎？
“要說現在，這房子都是分的，要是哪一天這孩子高升一步，換了房子，這修好了的房子就不知道歸誰了。”
老太太一共沒說幾句話，一大媽從開始的氣憤到如今的佩服，轉換的那叫一個快。
她暗下決心，這老太太誰愛得罪誰得罪，她一定要尊重。
瞧瞧眼前的唐英，連老太太面兒都沒見著，馬上就要傾家蕩產了。
到時候，他遭了罪，連幕后主使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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