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郡守搭上關系的人,一定和當地豪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陳風的臭名早就在東海郡傳開了,郡內豪紳與陳風可謂水火不容,但在這偏遠小村莊竟能碰上郡守的人,是劉邦始料未及的。
突然得知這老漢是仰仗郡守鼻息,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那還何必對自己如此畢恭畢敬?
一瞬間,劉邦就有了一絲警覺,目光中帶著審視看向老翁。
老翁眼皮一動,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不過并不慌張,而是笑著對劉邦問道:“劉沛公,可知剛才喝的茶水是為何物?”
“不知。”劉邦茫然地搖搖頭,此刻看著老翁似乎有些重影。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可是為時已晚。
“此茶葉叫做鬼面符,俗稱,七日昏……”
隨著老翁的話音落下,劉邦突然感到頭重地抬不起來,咚的一聲,直接栽倒在案上不省人事。
“伙頭!”
“唰!”
兩名隨從見狀連忙大喊,孰料身后突然殺出兩名刀斧手,直接手起刀落,兩個人頭應聲滾落在地,血濺五步。
至此,老翁這才收起笑容緩緩起身。
右內門簾挑起,田儋冷笑著從房內走了出來。
“老奴見過家主。”
田儋一抬手,看著昏睡的劉邦道:“把他給我綁上,丟進左內,命人修書一封,速將陳風引誘至此。”
“遵命!”
老翁立刻坐下拾起筆牘開始寫信,隨即姜姬從左內款款走出,對田儋屈身拜下。
“奴婢見過老爺。”
田儋用眼角余光乜著姜姬從鼻子里哼道:“嗯,做的不錯,不過你還要在此住上一日,待陳風前來后還需繼續配合。”
“奴婢遵命。”姜姬小聲回應,遂又吞吐道:“奴婢別無他求,還望老爺能放過表兄,還他自由之身。”
“哼!”田儋立刻勃然大怒:“賤人,勸你休要得寸進尺,老夫讓他多活幾日已是大度,還想還他自由身,簡直癡心妄想!”
“老爺!”姜姬聞言急忙爬到田儋腳下,扶著田儋的大腿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奴婢求您了,求您放過他吧,他已經面目全非,留下也對老爺無甚大用,不如留他一命,奴婢甘愿為老爺當牛做馬也絕無半點怨言……”
田儋厭惡地一腳將姜姬甩開,大罵道:“若不是留你還有用,老夫恨不能一刀殺了你二人,竟還有臉在此求情?”
說著抬頭喊道:“來人啊,給我把這賤人也綁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為她松綁,違令者,斬!”
“喏!”
兩名刀斧手放下兵器,徑直走上前來,從腰間解下麻繩,把姜姬雙手反綁與身后。
“老爺請饒了表兄吧,老爺……”
都自命不保了,還在為她表兄求情,可見其二人情比金堅。
想到此,田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剛捆好的姜姬下令道:“堵上嘴,把她一并丟入左內,日夜看守!”
“喏!”
姜姬已經哭成了淚人,不停地搖著頭仍想祈求田儋寬恕,奈何一個布團被強行塞入口中,只剩下一陣嗚嗚之聲,淚珠不停從眼角滑落。
……
劉邦來時騎的馬,此刻正在狂奔。
馬背上的人卻并不是劉邦,而是田儋差遣的信使。
木牘兩頭由繩子捆縛,繩頭由新泥封印,上面蓋著劉邦的印戳。
木牘上其實只有八個字:“吾有大喜,仙君速來!”
……
“奉仙君之命,此山外人禁止入內”
郁郁蔥蔥,怪石嶙峋,一塊警示木牌立在道路兩旁。
“來者何人,速速退去,否則受死!”
忽聞一聲大喝,前方左右斥候盡出,手持弓弩直指來人。
這里是前往黑澤的唯一入口,依照陳風指令,派人嚴加把守。
信使見有人,連忙勒馬停止前進,從懷中掏出木牘舉在手中大聲道:“奉劉沛公之命,特來給仙君送信!”
一名小吏放下弓弩,小跑著來到跟前,疑惑地看看從馬上滾下來的信使,將木牘接在手中看了看上面的印戳。
果然是劉邦隨身攜帶的印章。
木牘背面四個秦篆尤為醒目:“仙君親啟。”
“小哥,這是劉沛公給仙君的親筆書信,還望小哥通融,讓在下面見仙君。”
劉邦這貨不好好在大營呆著,竟跑到山下還讓人給仙君送信?
小吏嗤笑一聲,將木牘還給信使道:“你來晚了,仙君不在此處。走了半天了,你順著去郯城的官道興許能追的上。”
“什么?去郯城了?”
信使瞬間懵逼。
自己快馬加鞭,屁股都快成八瓣了,現在陳風卻不在這里?
郯郡的各大家族包括鄒奭他們,肯定還不知道這個爆炸性消息。
“多謝相告,在下告辭!”
信使意識到,這個消息可能對田儋十分重要,一刻也耽誤不得,于是拱拱手翻身上馬。
他的第一站,肯定是先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主田儋。
“什么?竟有此事?!”
“哐!”
等氣喘吁吁的信使把話說完,田儋直接拍案而起。
緊接著,田儋背負雙手,在堂下踱起步來。
他實在沒想到,郡守費盡心機想要把陳風引誘過來,確不料人家單槍匹馬直達郯郡老巢。
這還了得?!
要知道,為了伏擊陳風,鄒奭那個老狐貍不惜把自己的八百精壯全部調到了邳縣,部下天羅地網,就等陳風上鉤了。
魚都鉆到眼皮底下了,可網卻一時間收不回來。
這個陳風行事也太不按套路了吧?
八百精壯在此,郯郡豈不是成了褪去衣裳的黃花大姑娘?
待陳風一到,那可就世風日下了。
千萬不能指望那些城旦徭役,不要忘了,陳風可是跟他們穿一條褲衩的。
本來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陳風,然后再貓哭耗子厚葬了他,這事就算成了。
可是現在……
只要他登高一呼,郯郡危矣!
“家主,要不要屬下現在就去通知郡守?”望著田儋停下步子,信使急聲問道。
等等!
抬起一只手,田儋心念電轉。
忽然,田儋心頭一顫,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鄒奭被陳風玩死了,自己豈不是平白除掉一大勁敵?
如此一來,陳風直接去郯郡,豈不是一樁美事?
不過以陳風的性格,除掉鄒奭,下一個說不定就會輪到自己。
這絕對是個大問題!
怎么才能不惹火燒身,田儋眼珠轉動著,絞盡腦汁思考著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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