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循循善誘，“宋歡，你自己心里面很清楚，但凡你還有一點理智，你就應該知道，他跟著你，跟跟著辰年，有什么樣的差別！”
宋歡抿了抿嘴角，不說話。
過了很久，才沙啞道：“還是讓孩子自己做決定吧。”
她說了這么一句，輕盈但是堅定，“孩子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
“宋歡，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傅老爺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滿眼都是失望，“他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懂什么？他現在肯定是只黏著你，哪有小孩子不黏母親的？他現在是想跟你在一起，但以后呢？”
他一字一句，仿佛質問，“你有沒有想過書言的以后？你自己也是千金小姐出身，你應該知道錢和資源對一個人來說有多么的重要！你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是想盡辦法用金錢堆砌你！”
宋乘風就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在她身上花的錢都能夠建造半個城市——
“現在你自己也當母親了，你的孩子能夠有那樣的成長環境，難道你要他跟著你受苦嗎？”
宋歡垂著頭，被他說得抬不起頭來。
過了很久，才說道：“那不一樣......”
“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可跟著爸爸吃糠咽菜，也不愿意跟他分開。”
她曾經的確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宋乘風為了她，也的確花了大把大把的錢，只要她開心——
可就算這樣，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跟家人在一起。
無論貧窮富貴，只要有家人在，就都是滿足的。
這也是宋乘風一直教導她的。
他有錢，他能賺錢，所以他給自己的女兒優越的環境，這有什么不對？
可有一天，如果他賺不到錢了，他們的這些資產都被收回去，只要他們還能夠滿足溫飽條件，他們依然是最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笑話！”
傅老爺子用拐杖砸著地面，“你真是天真！都已經坐了三年牢了，怎么還是這么天真？”
宋歡茫然地看著某一處，突然就笑了，“真的是我天真嗎？或許吧......”
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傅老爺子的雙眼，“如果我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只看重錢的話，那么我二十歲那年，根本就不可能嫁給傅辰年！”
那個時候的傅辰年，還只是初出茅廬的窮小子。
一個剛剛大學畢業、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的窮小子。
他是高材生，從讀書的那一天開始就自己賺錢，對于普通人來說，傅辰年的條件其實已經很好。
哪怕是在大學期間，他也都在勤工儉學，那個時候他自己都已經能夠在寸土寸金的海城存儲足夠的首付來。
可這一點，在原始的資本積累面前，只是杯水車薪。
對于宋乘風那樣的首富來說，傅辰年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看。
他給自己的寶貝女兒辦一場生日會，也要花這么多錢了，卻是他們全家的積蓄。
如果他們家真的看中所謂的那些資源和背景的話，當初宋歡根本就不會嫁給他。
“當初我爸爸肯點頭，也是因為看中了傅辰年他的人，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始終認為，人比錢重要......”
她還沒有說完，傅老爺子就憤怒地打斷了她，“你還有臉提你的那個爸爸？如果不是他的話，你以為辰年這些年來會過得這么辛苦嗎！”
傅老爺子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我一直都忍著，沒有跟你提你爸爸的事情，看在你生了宋書言的份上，本來想把這件事情揭過去的，但你現在還拿你爸爸來壓我們，你真是不知好歹！”
宋歡挺直了脊背，一聲不吭地看著面前的老人，“我還是那句話，不管當年的事情是怎么樣，肯定是有誤會！”